很危险。
“你想说什么?我要挂了。”程悉咬牙,抓着手机的手都在控制不住地发抖。
“怎么出去这么久啊,我在家等你好久了。”
周述的语气却开始委屈,好像被抢走糖果一样的小孩子,可怜巴巴地撒娇。
程悉冷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回去?做梦吧,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那个恶心的地方!”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耳边终于安静下来。
程悉长呼了一口气,打开通讯录,把“周医生”的备注改成“强奸犯”,然后立马拉黑。一条来电显示突然跳出来,吓了程悉一跳,还以为又是周述那个死变态打来的电话,仔细看看才发现原来是禾律。
按下接听,禾律含着真实的笑意的声音传来,音色不及周述,但听起来实在是舒服了太多:“准备好了吗?下楼吧,我到楼下了。”
周述抓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说了声好就匆匆挂了电话去收拾收拾自己。禾律发信息说今晚要去高空餐厅吃西餐,提前给他备好了他尺码的西装。
程悉进衣帽间一看,一套剪裁得体、熨得没有一道褶皱的深蓝暗纹西装挂在衣架上,禾律体贴到从头到脚甚至连皮带和皮鞋都为他准备好了。
程悉有些不自在地穿好了禾律为他准备的这些。穿衣镜里出现了一位身材匀称修长,面容英俊的男人。
他上一次穿西装,还是高中时为了和父母参加晚会。老实说,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成年的自己穿正装的样子。
和多年前的少年模样一点点重合。
啊,怎么愣神了,禾律还在楼下等着。
程悉抬手揉了揉微微发酸的眼角,挺直了腰板下了楼。
禾律带他去的高空餐厅是去年新开的,程悉那点可怜的薪水还他父亲欠的债都不够,稍微高档点的饭店都不敢去,更别说高空餐厅那种地方。
小时候怎么说也见惯了大场面的他在迈进大厅的一瞬间还是忍不住紧张地勾了勾衣角,程悉反应过来,发觉自己确实有点丢人。
所以说即使穿上了曾经穿习惯的衣服,出入曾经去习惯的地方,他也根本再也不能是从前那个骄傲的他。
服务生引禾律和程悉入座,又要递给他们菜单。禾律向程悉的方向努努嘴,示意让程悉点菜。烫金的厚重菜单要递到程悉面前,程悉赶紧向服务生又摆摆手,眼神示意禾律赶紧点菜。
禾律笑笑,还是接了过来。他了解程悉的口味,自己点也好,不会让程悉因为担心菜品的价钱而不好意思点菜。
点了六七道,大概够两个人吃了,禾律又心情不错地让服务生醒了瓶红酒。两个人气氛融洽的聊着天,虽然大部分都是禾律在找话题聊。
但不得不说,禾律的情商真的高。从高中在一起的时候就是,经历几年职场的历练,找的话题让人有兴趣,说出的话自然幽默又不失分寸,和他聊天完全不会感到尴尬。
菜一道一道上齐,盘子撤了又摆。大大小小的刀叉勺让程悉有点手忙脚乱,禾律眼里带着笑,边抿红酒边看程悉可爱的样子。
直到一阵腹中绞痛突然袭来,禾律脸色煞白,冷汗从额角渗出。程悉见他脸色不好,忙问怎么回事,禾律冲他抱歉地做了个手势,躬着腰向洗手间的位置走去。
程悉正纳闷怎么回事,桌旁的手机突然亮屏,显示他收到一条陌生人的未知短信。
未知:宝贝,往后看。
程悉脸色瞬间一变,僵硬地转头向后看去——
西装革履的男人戴着第一次见他时戴的金丝眼镜,气质优雅地坐在与他仅一桌之隔的位子。见他转过头,男人勾了勾唇角,好似极为温柔地含笑看他。
只有程悉知道那张漂亮优雅的皮囊下藏着怎样肮脏狠毒的禽兽。
未知:看到我了?想我吗?
周述纤长的手指灵活快速地打字,刚停下,程悉就收到了新消息。
程悉:你想干什么?
未知:没什么,只是你好久不回来,我来催你回家。
程悉厌恶地蹙起眉,指尖打在屏幕上劈啪作响。
程悉:做梦吧。
未知:好吧,你总是不肯乖乖听话。真的考虑好了吗?或者……你并不在意你那位亲爱的朋友的身体状况?
禾律痛苦的表情一下子闪现在脑海里,程悉颤抖地站起身,椅子与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周围几桌有人忍不住往程悉这边侧目,只见一个高大的男人捧着手机,脸色苍白地敲着字。
未知:他点的红酒不错,只是可惜他可能配不太上所以闹肚子了呢。
“怎么了这是?被甩了?”
“搞什么,这么大动静。”
可此刻的程悉根本接受不到周围的目光,也听不到他人的窃窃私语。他赶紧拿起禾律的酒杯来回端详,看到杯底没有溶解的白色沉淀,一颗心直接沉了下去。
他忍住直接走到周述面前跟他当面对质的冲动,两手抖得几乎拿不稳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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