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薛家出事,不仅只是薛怀远一人,而是薛家子女也遭到连累,这就是要家族遭到灭顶之灾了,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才会如此?叶明煜察觉到此事的不简单。
“你打算如何替薛家翻案?我们为何要相信你的话?”何君问。
姜梨站起身,看着何君的眼睛:“我打算以你们为人证,卷宗的漏洞为物证,集合桐乡百姓,蒐集冯裕堂罪证,进京翻案,昭告天下,大理寺理不清楚,就进宫告御状。此事冯裕堂并不是幕后主使,背后另有他人,这位他人,足够让皇上也重视了,不怕告不成御状。”
“至于你们的如何相信我的话,现在冯裕堂掌握了整个桐乡,百姓们甚至到了嘴里不敢谈论薛家的地步。薛家如此,你们也是如此,事实上,除了我,没有人站出来替薛家平反。我没有必要欺骗你们,你们现在除了一条命一无所有,便是这条命,现在也只剩半条,我若想要你们的性命,也不必这样麻烦,轻而易举就得到了。”
彭笑几人沉默了。
姜梨的没错,他们四人现在身子虚弱,病的病残的残,便是连姜梨身后那个大高个儿,可能一人就将他们四人拿下。姜梨若是真的要对付他们,犯不着还来编甚么谎言。
“现在,我只问你们,愿不愿意跟我出去,替你们的薛大人昭雪?”姜梨问。
她的目光坚定,丝毫无惧,却莫名让人也跟着坚定起来。
彭笑先抬头看着她,看着她一字一顿道:“我跟你出去。”
“我也去!”何君道:“我们都在这矿山里呆了这么久了,十五个弟兄,十五个弟兄被折磨死到只剩我们五人!我们为什么不想死,拼着一口气也要活到现在,是因为我们怕死吗?不是!我们就是盼着有一天能走出去给大人翻案,大人那么好的人被人诬陷,这是天下笑谈!如今既然这位姐你愿意给薛家翻案,我们兄弟五人,愿意跟随!”
角落里,古大和古二互相搀扶着站起来,他们大约是虚弱的要命,话的声音哑到姜梨也听不见,但能看见他们嘴唇的动作,是在着“愿意”。
“可是不对啊。”叶明煜砸了咂嘴:“这也顶多四个人,你们不是活下来五个人吗?还有一个人在什么地方?”
彭笑看了一眼姜梨也叶明煜,转身往前走,道:“跟我来。”
绕过一处洞室,靠着石壁内,地上还躺着一个人。乍一眼看过去,还以为这人已经死了,直到走近蹲下身来,才看见这人鼻息间还有轻微的呼吸,但脆弱的要命。彷佛燃着星火的蜡烛,只要吹一口气,立刻就能灭了。
黑?姜梨看清楚了那人的脸。
“黑子病了有十来半个月了,我们猜他活不了几日。”何君恨声道:“冯裕堂的人不会给我们请大夫,我们另外十个弟兄,都是这么被折磨死的。”他着,颤抖着解开了黑背后的衣裳。
那背上,衣裳和皮肉都已经连成了一片,血肉模糊的模样,散发出阵阵恶臭。实在让人难以想像这是活着的人的皮肉。上头的鞭痕,没一鞭都嵌入皮肉,没一块完整的好皮。
“他们拿来抽打我们的鞭子,上面都带了倒刺。”何君看着黑,道:“黑年纪,却生生顶到了最后,眼下也快不行了。”
姜梨知道黑,父亲的手下里,年纪最的一个。就和薛昭年纪相仿,偏又生了一张稚嫩的娃娃脸,看着彷佛谁家淘气的少年。每次看到黑,就彷佛看到薛昭,黑躺在这里一动不动,就让姜梨心中阵阵绞痛。
她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失去的实在太多了。
“我们马上带他们出去,去给他找大夫,他不能死。”事不宜迟,姜梨当机立断,对叶明煜道:“明煜舅舅,你帮忙背着黑,我扶着古大兄弟,我们尽快离开这里。等外头的人一来,我们就将他们送到密室,去找一个大夫,黑耽误不得了。”
“可是我们怎么出去?”何君忍不住问道:“我们虽然在矿道里呆了几月,但矿道里的路都是相通的,我们吃住都在矿道,从没走过矿道外面。”
“不必担心,”姜梨道:“我知道怎么走。”
“你怎么知道如何走”这句话还没问出来,姜梨就已经帮着叶明煜去背黑了。何君只得嚥下满腹的疑问,跟着姜梨往前走。
一行人往矿道外走去。
姜梨搀扶着古大和古二,她虽然穿着男子厮的衣裳,但一张脸清丽娇嫩,肤白如玉,一看就是大户人家长养出来的姐。彭笑也没忘记姜梨刚才自报家门的什么,她是当今首辅的嫡出千金,这样一个高门千金,扶着他们这些脏臭的人,这些在她眼里几乎可以算是蝼蚁一般的人,目光却十分温和,没有一丝一毫的厌恶。
彭笑有些恍惚。女孩子抿着嘴唇,温柔又坚毅的模样,让他想到了大人的女儿薛姐。薛姐也是他们桐乡的骄傲,在他们心中月光一样的存在,不容任何人侮辱。薛姐容貌倾城,聪明绝顶,却丝毫没有架子,是他们看着看着长大的。后来得知薛姐出事,还是以这般不堪的罪名出事的时候,他们所有人都不敢相信。
大人也不相信,可他们没等来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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