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薛芳菲死后,我受人之託,彻查此事,调查出沈玉容和永宁公主之间,有不可告人的关係。甚至正因为如此,薛家才会突遭横祸,薛芳菲才会死去,才会有私通罪名加身。”
“你……你是说,”海棠大骇,“是永宁公主干的?她想入主沈家,所以害了我家小姐,害了整个薛家!”
姜梨颔首。
“毒妇!”
“现在你能告诉我,你为何会说,早就知道沈玉容生了异心,或许是你早就发现沈玉容和永宁公主在一起了?”姜梨问。前生知道这二人私情的时候,姜梨已经卧病在床,奄奄一息了。但竟不知,自己身边的丫鬟早已知道此事。
“我并不确定,”海棠冷静了一会儿,慢慢的回忆起来,“那时候我家小姐刚刚怀了身子不久,姑爷也中了状元,府里上下都是喜气洋洋的。我每日陪着小姐养胎,有一日我在府外采买,见到一处茶坊门前停着府里的马车,那马车是姑爷平日里用的。我想着也许姑爷在里面用茶,正想离开,就看见姑爷和一名年轻女子一前一后的走出来。”
“我曾陪小姐赴宴,见过这位女子,知道是成王的妹妹永宁公主。姑爷倒是并未有逾举的地方,永宁公主的眼神却不太对头,我晓得女子爱慕一个人的眼神,永宁公主的眼神里,分明充满了对姑爷的爱慕。”
“但我不敢将此事告诉小姐,一来小姐正在养胎,不可为这些事情烦忧,若是动了胎气,那才是头等的大事。二来此事只是我一面之见,毕竟当时我所眼见的,姑爷并未对永宁公主有什么特殊举动,只是永宁公主似是单方面对姑爷有情义似的。”
“我以为这是一件小事,姑爷已经有我们小姐作为夫人了,堂堂公主也不可能与人做妾。那永宁公主就算对姑爷有心思也无可奈何。但不知为何,我心里却总是放不下这件事,后来我就发现,但凡有一些重要的宴席,有姑爷在的地方,必定有永宁公主。我不知道是否自己多心,但其实有一些埋怨姑爷的。”
“倘若姑爷真心不想要永宁公主纠缠,大可态度恶劣一些,或是冷淡一些,教永宁公主知难而退。可永宁公主这般不依不饶,必然是姑爷的态度还不够狠。”海棠轻轻吐出一口气,似是现在想起这些事仍然觉得郁郁寡欢,她道:“我家小姐心肠软,又总是体贴姑爷,便是将此事告诉她,她也多半会装作不知。而且怀着身子,也什么都不能做。”
“谁知道,发生了这种事……”
姜梨听完海棠的话,内心一时也不知是何感受。她没料到,前生有些事情竟然早早的就初现端倪。但因为她表现的太过于喜爱沈玉容,太过于委曲求全,让海棠有所怀疑也不敢说出来,只怕伤到了她,从而酿成大错。
“早知道永宁公主包藏祸心,姑爷引狼入室,我就应当早一点告诉小姐永宁公主的事!让小姐小心提防,才不会让小姐毫无防备之下,着了永宁公主的道!”
“你错了。”姜梨淡淡的道:“即便你早早的告诉你家小姐,永宁公主对沈玉容存有爱慕之心,她也免不了这个结局。因为,她能提防永宁公主,却没办法提防枕边人。”
海棠眉头一皱:“这是何意?”
“薛芳菲不是死于永宁公主之手,她是死于永宁公主和沈玉容之手。沈玉容早知道永宁公主会对他的发妻下毒手,但他袖手旁观,所以薛芳菲是不可能活下去的。当她的丈夫和外人联手,以她的心性,抵挡不了。”
她知道前生的自己,太过心软,太过相信沈玉容,不明白人心的刻薄与复杂。要不是死过一次,她如何会看的透彻,如何会让如今的姜梨,清醒又冷淡的活着。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海棠喃喃道:“小姐出事以后,我曾卑劣的想过,也许姑爷会趁此机会休了小姐,娶了永宁公主。这就是他们做的一场局,目的就是为了让永宁公主顺利的嫁进沈家。但姑爷没有要休掉小姐的念头,我以为是自己想的太多。虽然小姐一日日痛苦,但我想着,那么多年的夫妻感情,姑爷总会心软,只要这个心结解开,找机会查清此事,未必不能好好地。”
“我没想到,他不休掉小姐,却是要杀掉小姐。”海棠的话音刚落,突然抬起头看向姜梨,语气激烈,彷佛非要问出一个答案来,她说:“他为何要这么做?为何要这么狠心?如果只是为了让永宁公主嫁进沈家,休掉小姐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要小姐的命!”
“因为永宁公主喜欢。”相比之下,姜梨的语气和神情就平静多了,她道:“薛芳菲活着,会成为永宁公主心中的一根刺,提醒着沈玉容曾属于薛芳菲。对于占有慾极强的永宁公主来说,这是不可饶恕的罪过。再者,薛芳菲要是活着,定然会一直追查姦夫一事,倘若被查出来此事被人陷害,难免生出波折。为了一了百了,为了除掉眼中钉肉中刺,薛芳菲当然要死。”
“而沈玉容,就更简单了,当他选择了袖手旁观开始,他就必然要对永宁公主做出的任何决定,表示顺从。他没有反对的资格,也许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想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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