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夫人立刻心领神会,斟酌了一会儿,道:“既然如此,这帖子就接了吧。既然他们相邀,不去反倒显得我姜家底气不足。本来无事,却不知他们在背后说些什么。两日后,二丫头,你也梳妆打扮一下,随我赴宴。”
卢氏奇道:“沈家为何要设宴?”
姜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沈家小姐要出嫁了,十日后进宁远侯府大门。出嫁前设宴宴请一番。”
沈家人丁单薄,沈母又只有一儿一女,沈玉容还未续絃,沈如云要出嫁,对于沈家来说,大约是一件大事。
卢氏点头,道:“那咱们阿梨当日可要打扮一番,如今……”她笑了笑,剩下的话没有说下去,姜梨也晓得她想说什么。如今自己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且不说婚事如何,至少得开始挑选人家。
不过现在这时辰可真不是很好,毕竟姜家才出了这么多事。但对于姜梨来说,恰恰正是她求之不得的。她不想要嫁人,只想要报仇。困在后宅之中,如何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她巴不得嫁不出去。
但老夫人却开始认真的考虑卢氏的话,之前被季淑然蒙蔽,姜梨的亲事被耽误了。后来又被姜玉娥给搅混了,虽然现在看来,宁远侯府那门亲事并不怎么样,周彦邦也绝非良配。但到底让姜梨受了委屈。
燕京城里适龄的青年才俊,应该是时候去看一看了,这次沈府赴宴,应当也能见着不少,若是见着还不错的,就叫人去打听打听,姜老夫人琢磨着。
却没有发现,姜梨微笑的嘴角,早就不知不觉沉了下来。
……
在离去沈家赴宴的两日里,官衙的人仍旧没有找到姜幼瑶的下落。因着姜元柏跟衙门的人打过招呼,倒是没有放出姜幼瑶的大名,名声是保住了。至少现在,除了衙门里的人,并无人知道姜幼瑶不见了的事实。
姜元柏的脸色一日比一日难看,姜梨晓得姜元柏其实也是担心的,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再如何愤怒失望,一到了这样的关头,还是忍不住担心。但这对姜梨来说,并不会改变什么。
到了去沈府赴宴那一日,一早,姜老夫人就让珍珠送来了首饰。
年关的时候做了好几件新衣,都还没来得及穿,这下子倒是可以穿着了。姜老夫人送来的首饰也着实大方,琳琅满目。桐儿挑着和衣裳配的首饰给姜梨戴上了,又仔仔细细的给姜梨梳了头,略施粉黛,一切便好的出奇。
“这段日子姑娘许久都不曾赴宴了,恰好趁着这次机会让旁人惊艳惊艳。”桐儿像是从来不知道谦虚二字如何写,洋洋得意道:“把别的小姐都比下去,让他们看的惊掉牙!”
姜梨笑了笑,不置可否,她这回去沈家,是想再寻一些证据,虽然还能寻到的证据实在是太渺茫了,沈家定然在薛芳菲死后,就将所有的痕迹清理干净。沈玉容自来谨慎小心,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但她还是想要看一看。
待出了院子,姜老夫人一行人也早已在了。卢氏没有带姜景睿和姜景佑,姜景佑要念书,姜景睿太皮,卢氏怕他到时候在宴会上捅娄子。今日来的还有一些世家小姐,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可不好。卢氏也是怀着为自己挑选儿媳妇的心情来赴宴的。至于三房,姜老夫人也派人问过,杨氏说自己近来身子不好,婉言谢绝了。姜老夫人自认自己能做的都已经做到,杨氏自己不领情,她也不必再劝。
这么一来,便只有姜老夫人,卢氏和姜梨三人去赴宴了。
好在卢氏和姜梨关係还不错,一路上也捡着话与姜梨说,气氛倒也融洽。只是姜梨心中揣着事情,难免有些心不在焉。卢氏还以为她昨夜没休息好,便让她靠着马车休息一会儿,到了再叫她。
姜梨便靠着马车闭上了眼,可是哪里睡得着,思绪纷乱的要命,脑子里儘是过去在沈家的种种。如今故地重游,那个夺去她性命的地方,欺骗她伤害她谋杀她的地方,埋葬了她曾有过的孩子的地方,她终究还是要再走一趟。
没过多久,马车停了下来,卢氏摇了摇姜梨:“阿梨,到了。”
姜梨睁开眼,随着卢氏跳下马车。
沈府的门口仍然和过去没什么两样,那金灿灿题着“状元及第”四个字的牌匾,仍旧簇新,彷佛每日都被人静心擦拭过,看不出一点尘埃。门房的小厮甚至是姜梨面熟的,只是身上穿着的衣裳,却比过去要富贵多了。
姜梨扶着姜老夫人的手,与门房递了帖子,门房便恭敬的让开,将人迎进去,并没有发现面前这个女孩子,就是过去在府里住了三年的夫人。
谁能想到呢?没人能想到。
一进门,便是满目的风雅之气,卢氏道:“看来这沈大人也是风雅之人,府里很有文人韵致。”
姜家也是文臣家,文人对文人,总有些惺惺相惜的味道。姜梨目光变冷,沈家看起来的确风雅,知书识礼,只是这谦谦君子下的狼子野心,却是无人知道的。
待到了院子,便发现已经来了不少夫人小姐。还有一些少爷,官家少爷们来的少,姜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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