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柏忍不住有些迷惑起来,这样看来,成王和右相,应当和姬蘅不是一伙儿的,否则姬蘅何以还能如此漫不经心的看戏,只怕早就有所动作。
毕竟成王举事迫在眉睫,谁是敌谁是友,都要分辨小心,莫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了问题。
在金銮殿上一切都乱糟糟的时候,还有一人,也做看戏人,不动声色的将底下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便是洪孝帝。
他没有制止永宁公主的说辞,同样也没有阻拦李显说话,甚至对他之前十分看好的沈玉容,也没有半点庇护。他不说话,只看着这些人互相撕扯,彷佛一尊塑像一般,高高在上的,轻蔑的。
直到苏公公拖长着声音示意大家都停下来,众人倏而惊觉,帝王竟然一直没有说话,就这么默默地看着。
这是什么意思呢?是不管的意思吗?众人发现谁也看不穿洪孝帝心中在想什么,成王也心中怀疑。他的势力一日比一日壮大,对于这个皇兄,却一日比一日忌惮。他这般迫不及待的要在今年举事,也是因为这个顾虑,总觉得要是再等下去,就晚了。
这个皇帝,也在以极快的速度成长着。
金銮殿中,不知何时又安静下来,静的连一根针也听得见。而漩涡的最中心,沈玉容站着,狼狈无比,李显与永宁公主互相指责,形象全无。
洪孝帝看向永宁,忽然笑了。
这个笑容,更加高深莫测,让人摸不清楚他的意思,连跟了皇帝许多年的姜元柏,也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既然如此,”洪孝帝道:“你要与李显和离,朕准了。”
……
永宁公主和李显的事情,到底还是传了出去。
当时金銮殿上有那么多文武百官,无论如何都是瞒不住的。永宁公主曾说过,只有死人才能守得住秘密。但是这么多朝臣,她是没有办法让所有人都变成死人的。这个骯脏的秘密注定守不住,一夜之间,李家和永宁宫公主的丑事,连带着那位一直被人夸深情不悔的沈状元,都成了人人唾骂不耻的对象。
永宁公主如她所愿拿到了和离书,但这份和离书,却是让她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她不仅没能狠狠地报復李显杀害自己儿子这份仇恨,还将自己搭了进去。李显居然还把沈玉容牵扯进来。虽然洪孝帝的态度耐人寻味,只是准允了和离,没有细究,譬如李显究竟有没有豢养男童,永宁公主究竟有没有与沈玉容珠胎暗结。但三人成虎,没有怎能根据的事尚且被说的沸沸扬扬,和真的似的。这种本来就真的事情,自然就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一时间,燕京城流言四起。
永宁公主这回没办法如她所说的“谁要是敢背后说道就杀了谁”,因她被成王软禁起来了。成王大怒,永宁公主在金銮殿上这么一闹,不仅让他的名声受损,还让李家与他在这个重要关头离心。他另一名看好的心腹沈玉容也被牵扯进来,本来沈玉容可以做安插在皇上身边的一颗棋子,反正洪孝帝喜爱沈玉容,如今这个念头也只得打消了。出了这种事,沈玉容的官途不知还能不能继续往下走,更别说如从前一般,得洪孝帝看重,想都别想。
姜梨在姜家,这些是不是通过桐儿知道的,居然是姜元柏告诉她的。那天永宁公主和李显在金銮殿大闹一场,下朝后,姜元柏回到府中,第一件事就是把姜梨叫到书房,将金銮殿上发生的事请,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姜梨。末了,姜元柏问姜梨,是否早就知道永宁公主和沈玉容之间的关係,甚至永宁公主在嫁入李家之前就有了身孕的事是不是姜梨也早就知道了。
姜梨自然是否认,拿之前就准备好的话搪塞过去,虽然姜元柏仍然将信将疑,但姜梨也不在意。这件事是她与国公府的秘密,姜元柏就算再查,也查不出来什么。
桐儿问:“姑娘,那永宁公主真的早就与沈大人珠胎暗结了?”
姜梨道:“是的。”
桐儿便愤愤道:“这可真是太不要脸了。怀着身子还嫁给别人,不过那李家李显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外面都说了,李显到处找那些长得漂亮的孤儿少年,寻回李家去,做……总之他们怎么能和离呢?就应当祸害对方才对。”
姜梨笑笑:“不和离,怎么能牵扯出沈玉容?”
“对,还有沈玉容。”桐儿道:“之前说的可深情了,旁人将他妻子骂了个狗血淋头,却不知他一边做着深情款款的模样,一边和永宁公主有染,沽名要誉,我呸。”
姜梨笑了笑:“你还知道沽名钓誉这个词吶。”
“当然。”桐儿一边整理就衣裳,一边又自言自语道:“不过也不知道这李显和永宁公主是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在金銮殿上互相揭短,要不是他们自己说出来,怕是这一辈子,人们也不知道他俩做的那些丑事呢。”
姜梨微微一笑,李显和永宁公主的矛盾,自然在于那个根本不存在的“孩子”。在永宁公主的眼里,没有什么比她和沈玉容的孩子更重要。为了这个孩子,她才委曲求全嫁到李家,得知是李显害了自己的孩子。永宁公主绝对不可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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