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多兵器在,非常安全。”
“你在姜府难道睡得很不安稳,怕什么,怕梦中有人害你性命?”他一针见血的问。
姜梨脸上的笑容淡下来,道:“也许吧,或许是我天生多心一些。”
沉默了一下,姬蘅问:“你怎么过来了?”
“嗯?”姜梨想起了自己来的目的,就道:“永宁公主和沈玉容如今都已经是庶民了,成王和李家也生了嫌隙,我没想到会这么快就成功,很感激国公爷。”
她眼神清澈恳切,看着人的时候,让人心中的阴霾也一扫而光。姬蘅瞧了她一眼,忽然展开扇子,挡在了姜梨和自己面前。
姜梨一愣。
紧接着,她看见姬蘅的扇子,多了一隻扇坠。正是自己先前送给姬蘅的那隻,血色的蝴蝶追随者扇子上的金丝牡丹翩飞,几乎让人沉醉了。这样一把杀人的利器,看起来越发缠绵悱恻,动人心魄。
姜梨就笑道:“国公爷开始用这扇坠了啊,倒是很相配。”
姬蘅收回摺扇,也看了看那隻扇坠,称讚道:“你的手艺很好。”
“多谢。”姜梨笑道:“能得国公爷一句夸奖,感觉很值得。”
姬蘅笑了笑。黄昏之中,晚霞迷离,灯火明亮,让他的脸看起来忽近忽远,眸色也褪尽了深处的凉薄,变得温柔起来。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姬蘅问,“关于永宁和沈玉容之间。”
“成为庶民以后,属于他们的,王孙贵族的特权就应当瓦解了。”姜梨道:“薛县丞已经醒了过来,我想,是时候让薛芳菲和薛昭的案子重见天日了。”
“你要开始反击了么?”姬蘅饶有兴致问:“以什么身份?”
“不必我的身份。薛县丞是薛芳菲父亲这一点,便足以令所有燕京人关注,我要做的,无非就是帮他一把,这也理所当然,毕竟桐乡一案,也是由我出面。有一个海棠,一个萧德音,人证俱在。薛昭的案子要难办许多,因为当初的人都已经不在了,但是,没有证据,就想办法弄出些证据。当其他证据确凿的时候,没有人会去一一求证新的证据,不是么?”
她的眼睛映着灯火,本该明亮,却变得晦暗起来。就像是存在心底的秘密,让人无法深究。
姬蘅道:“考虑的很周全。”
“还有一件事,就是姜幼瑶。”姜梨问:“国公爷可否告诉我,永宁公主把姜幼瑶藏在了什么地方?时机成熟,姜幼瑶的存在,也能为永宁公主的罪行,再加一等。”
姬蘅道:“在她的私牢,你要进去,并不容易。倘若永宁出事,成王会第一时间一把火烧了她的私牢。里面有太多关键人物,必须斩草除根。”
姜梨道:“国公爷……”
“又想要我帮我?”他唇角一勾,方才的柔和便瞬间变成了勾人的妖冶,他凑近一点,姜梨能看得清楚他眼角的红色泪痣,他道:“上次是扇坠,这次你打算用什么来换?”
“国公爷想要什么?”姜梨问,“若我力所能及,我定会做到。”
“我不喜欢找别人讨要,”姬蘅挑眉,“我喜欢别人主动送上。你既然要我帮忙做事,如何讨我欢心,就是你要考虑的事。”他的语气十足傲气,也让人难以拒绝。
“那我想想。”姜梨心领神会,现在她不觉得姬蘅喜怒无常了,但他大约是有些恶趣味的。
姬蘅托腮看着她,突然道:“你对薛家,真是仁至义尽啊。”
姜梨怔了怔,道:“国公爷不觉得,薛家很可怜吗?”
“可怜?”
“薛家落到如此地步,薛芳菲固然可怜,但若非因为她的蠢笨识人不清,也不会引狼入室,没发现枕边人包藏祸心,甚至害了自己家人。”姜梨低下头,“沈玉容、永宁公主有罪不假,可是薛芳菲,怕并不是全无错处吧?”
姬蘅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你向来对死去的人不会这样苛刻,怎么对薛芳菲单单如此?”
姜梨问:“国公爷难道觉得我说的不对吗?”
姜梨和姬蘅从前也曾说起过薛芳菲,但那时候,他们二人的关係,却不是如今这般平和。姜梨有心隐瞒,姬蘅有心试探,谁也不知道对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那时的谈论,自然做不得真。
但是今日,突然说起薛芳菲,姜梨忽然想要知道,过去在姬蘅的眼里,薛芳菲是个怎样的人。她知道他说过自己“美则美矣毫无灵魂”,然后呢?还有没有别的?
姬蘅道:“对如何,不对又如何?”
“国公爷应当见过薛芳菲的,”姜梨却执拗的问这个答案,“在国公爷的眼里,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什么样的人?姜梨想,他也许会说蠢人、笨人、脑子坏了的人。甚至是木讷的人,以姬蘅骨子里的傲慢,看不上任何人,薛芳菲在他眼里,定然是不值一提的。
姬蘅似乎对她这般执着的询问有些意外,他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扇柄,琥珀色的眸子深深,想了想,才道:“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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