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塞进去。你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安慰比尔的妈妈。”
那血腥可怖的画面犹在塞缪尔眼前。见阿洛斯脸色惨白,他才意识到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连忙道:
“阿什顿肯定不会遇到这种事的,他可能只是出去散步了——那个怪人呢?说不定弟弟和他在一起呢,你们有联系方式吗?”
这只是让阿洛斯更加惊惧了。她甩开塞缪尔的手,站起来就要往前走,年轻人察觉她状态不对,追上来拉住:“你要去哪儿?”
“去找阿什顿。”阿洛斯居然挣开了年轻男子的手,“他不能和怪物呆在一起。”
“什么怪物?”知道很难拦住阿洛斯了,塞缪尔便随着她的脚步往前走。
“狄皮斯——是他杀了比尔和泰德!而阿什现在和他在一起!”
阿什顿和狄皮斯在黑水湖底等待着,水流、水草、水蛇和其它黑水湖居民从他们身边滑过。他们还看见了几具沉在湖底的尸体,有些狄皮斯记得,有些不记得。
他们在聊天。
[你离开过黑水湖吗?]
[偶尔,有一次我到了海边。但只短暂停留几天,离开太久让我感到不舒服,好像有声音在呼唤我回家。]
[这个镇子不对劲。]
[你也感觉到了?]
[是你的感觉。]
[现在你是我的家,或许我们能离开这里了。]
[或许……狄皮斯,他们来了。还有姐姐,她来了。]
他们踩着水往上游,当身形巨大的大衮踏出水面时,整个黑水湖仿佛在他身后下沉。
“阿什顿……你对阿什顿做了什么?”
几个小时前,阿洛斯已经看过狄皮斯幼年的相片,但直面一个成年的、可怖的、能够轻易摧毁人类肉体的鱼怪,还是忍不住却步了。只是想起弟弟还不见踪影,才勉强站在距狄皮斯几米远的水岸边,向他质问。
塞缪尔却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他直接双腿一软,跪在沙滩上。
怪物。这是怪物。
“他就在这里。”狄皮斯振动声带道。
[姐姐,我在这里。]
阿什顿放开束缚,链接到姐姐的意识,将声音传达到她脑海中。
“阿什——”
时隔多年,阿洛斯其实从未听过阿什顿长大后的声音,但那一定是她弟弟。
她左右张望,却始终看不见弟弟的身影:“阿什,你在哪里?”
[姐姐,我就在你面前。我和狄皮斯在一起,我们黏合了。]
“黏合……”阿洛斯觉得自己的心沉沉下坠,掉进了腹腔里,她艰难地看向狄皮斯,“黏合是什么?”
狄皮斯迈步走出湖水,站到阿洛斯能够看清他的位置,将一只手放在胸前,抚摸过那根凸出的脊骨。
“黏合是我们配对的方式。”他说,“现在阿什顿在我的身体里。我可以照顾他,保护他,永远不离开他。”
弟弟被怪物吃掉了。
几秒钟后,阿洛斯才捂着嘴落下眼泪:“你吃掉了他……你吃掉了我的弟弟。”
[姐姐,我在这里啊。]
塞缪尔只能听到狄皮斯和阿洛斯的对话,不由自主地道:“这不是……鮟鱇鱼吗?”
海洋中,难以觅食谋生的雄性鮟鱇鱼会一头扎进雌鱼的身体里,直到自己的身体被吸收,从此依靠雌鱼通过血液系统传递的营养物质存活。
阿什顿,弟弟,他变成这么可悲的寄生者了吗?
“我要杀了他,阿什顿,我要杀了他……”
[姐姐,你要杀了我吗?]
“什么?”
狄皮斯替阿什顿回答:“我会保护他,直到死去为止。”
“阿什顿由我来保护——直到你把他从我这里偷走!”
湖绿色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浑身发颤的金发女人。
[不,狄皮斯,不需要这样……]
“是你先偷走他的声音。”大衮坚持将话说出口。
[……]
“你说……什么?”
阿洛斯眼中依然载满愤怒,此时只多了一丝不解。
“我知道十二年前发生的事。”
见阿洛斯依然茫然,狄皮斯在阿什顿的叹气中继续说着。
“十二年前,阿什顿六岁,已经有了惊人的预知天赋,当然,他还太年幼,并不知道自己是在预知未来。他只知道他说宠物狗毛毛死了,几个小时后毛毛就在马路边被撞死,他说保姆明天不会来了,保姆当天夜里就被入室行窃者失手杀死。可能有少数比较亲近的人发现了他的预知能力,但只称之为……”
“乌鸦嘴。”阿洛斯低着头,忽然道。
“没错,不详的乌鸦嘴。然后,十二年前的某天,普雷斯科特家共进早餐,之后普雷斯科特先生去工作,太太留在家中打理家务,普雷斯科特小姐去上学,阿什顿本该去上学,但他当天有些发烧,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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