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与握着他手臂将人从地上拽起,径直搡进了床内。被褥厚软也架不住他这颀长体格,沉闷的一声“咚”反倒叫地上那一团挣扎哼唧的声音更大了些。
“瞧他这么紧张你,看来你确实还是个干净的。”覃与手臂按在他胸口,灼热的呼吸紧贴着他耳朵低语,叫他身体紧绷,下意识地偏过头去。
车内一遭折腾也没能降下去的邪火,在她贴住少年微凉身体时,有了短暂的平息。
他身上有股很淡的中药香,大约是前面被灌药时残留下来的,在她这浑身有如火烧的窒闷中仿似一缕清风拂过,让她难捱的情绪有了些许放松。
“暴躁无脑、只听哥哥话的弟弟,以及温顺懂事、能够降服弟弟的哥哥,还是兄弟反过来……呵,”覃与捏着少年脸颊,强制他转过头来,径直看进他双眼,“你们就是凭着这个老套的人设绑定至今,且互打掩护维持清白的吧?”
手下的少年眨眼,一脸懵懂无辜地看着她:“奴不明白小姐的意思……”
若非刚才他眼底那一瞬间被戳穿的震惊错愕以及泄露出的浅浅杀意覃与都看在眼里,她恐怕还真的要相信这位好演技的少年了。
“没关系,你很快就会明白的。”覃与轻笑一声,翻身覆上他微凉的身体。
无视掉他一刹那紧绷的肢体和呼吸,覃与左手擒住他不知何时从发间抽出紧握在手里朝自己刺来的竹簪,右手已经先一步摸到她枕头下的匕首,锋利冰凉的刀刃压到他脖颈。
少年眼底再无一丝温顺,可那点狠厉的杀意还没来得及呈现就被覃与这一连串干脆利落的反制打得只剩错愕。
覃与手腕用力,刀刃在他脖颈压出一线血痕,与此同时被按了穴位的少年手里的凶器也因为酥麻脱力,掉在了床面。
“我想你也不愿意抛下你的好哥哥一个人逃跑吧?”她噙着笑意扭头看向不知何时挣脱了束缚来到床前的另一个少年,被烛光染成金棕色的眼睛里是成竹在胸的淡定,“更何况,外面那位可不是吃素的。我若是出事,别说你们两个,就是黎家还苟延残喘于世藏在暗处的那几位忠仆……”
紧握着竹簪头发披散如厉鬼的少年死死盯着她,眼底全是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的凛然杀意。
她又扭过头去看向被她压坐在身下的少年,笑眼弯弯,“再说了,你们的本意也不是要我这个无辜女子的性命,可惜,我还没有重要到能给你们换取逃出王城的条件。”
身下的少年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阿蓄。”
身后传来竹簪落地的轻响,以及少年压着怒意的声音:“东西我扔了,你可以从我哥身上下来了吧?”
“刀和人,只能选择一个,我想是个聪明人都知道怎么选吧?”她俯下身,灼热的呼吸拂过少年脸颊,暖香带动他纤长的眼睫不自然地轻颤,他的耳尖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你!”身后少年气急,伸手想要将她从自己兄长身上拽下来,岂料覃与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右手的匕首迅速换到左手,抬膝压住身下少年的臂弯,就着身后少年前倾的力道将人掼上了床,另一条腿压住他手腕抵在他腰后,右手掐住了他肩膀处的穴位,卸了他挣扎的力道。
扑进厚软被褥的少年发出一声闷哼,还没来得及发火,少女带着热意的香气就随着她的逼近钻进他鼻腔,他霎时僵住了背脊不敢再动弹。
“阿蓄的蓄,是哪个蓄?”
兄弟俩一仰一趴地被抵在她膝下,明明是柔弱纤瘦的体型,手脚却精准地控制住了他们的致命处。
两人对视一眼,趴着的少年终于耳尖微红地做出了回答:“洪恩素蓄,民心固结的蓄。”
他没看她,发烫的脸埋在被褥里,声音有些发闷。
覃与却听清楚了。
经历过两个古代背景,这种程度的古文她理解起来和喝水一样简单。
那么多可供选择的“蓄”,他独独选了这一句……该说不说,不愧是那位黎大将军寄予厚望的两个儿子吗?
察觉到她视线看过来的少年也很是自觉地开了口:“黎蕴,万物尽然,而以是相蕴。”
覃与眸光微动,这回的笑真实了起来:“真是两个好名字。”
能以这两句话为自己的孩子取名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是通敌叛国之人?
那位七殿下选中他们送来她身边,目的绝不简单。但覃与可以肯定的是,至少现在他们还不属于那位七殿下的阵营。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是可以为她所用的。
“阿蕴,”她挪开手里的匕首,翻身从两人身上下来,坐到黎蕴身旁,依旧是以只有床上叁人可以听见的音量开口,“我想和你做个双赢的交易,你有兴趣听听吗?”
匕首在她素白纤细的手指间灵活翻飞,率先翻坐起身的黎蓄语气忿忿:“怎么,我就不配听吗?”
覃与一贯不耐烦和蠢货打交道,不管是真的还是装的,她都不喜欢。
她的视线对上黎蓄,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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