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顾虑,“没别的意思,别多想。过去的事我没想追究。”
他这样说却让麦克更想确认他真实想法。这些年他们没有过单独交谈的机会。
“威廉,你不怪我吗?”
“怪你什么?”
“我从来没跟你说过这些事。我也,瞒着你。”
威廉从他的话里听出了愧疚。虽然是麦克式的不易察觉的愧疚。他知道,麦克能问出这句话证明,自己在他心中依然有不少分量。
都知道麦克是约翰的心腹,都觉得似乎他跟威廉已经没什么交情。但在麦克心里,威廉始终是他的救命恩人,是他曾经的领路人,是他的头领,兄长,也是朋友。这种特殊的联结让麦克在很多事关威廉的事情上不能不感到矛盾。甚至内疚。即便他忠于约翰。
“你没有做错什么,不需要内疚。而且,我其实很高兴,麦克。”
麦克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我很高兴,这些年约翰有你和他并肩而行,帮助他,照顾他。当然,你们做的事是让我很生气,但这是另一码事。一码归一码。我生气的是约翰这个混蛋。至于你,他是你的头领,你的义务就是按照他的命令行事。我有什么可责怪你的。”
“……假如有一天,我是说假如,你们要站在对立面……”
“你站在他那边。不用管我。”
麦克抬眼看向后视镜里的威廉,就见他的眼神有醉意,但,非常坚定。
“连你都不站在他那边,我不知道他身边还有谁,”威廉伸出手握了握麦克的肩膀,“麦克,别让他一个人。当然,我知道你不会。”
“我不会。除非我死在他之前。”
威廉到家的时候已过午夜。他费了好半天的劲才将钥匙插进了大门的锁孔。
在车上静止坐着时他还不怎么觉得,可到了家他开车门时轻微一动,脑袋不仅沉得像灌了铅,而且仿佛有了引力,让世界以他的大脑为中心旋转。天旋地转。奇妙的是他暂时还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表现得像个正常人一样和麦克挥手道别。
只是对不准锁孔的行为还是清清楚楚地告诉他:嘿哥们,这回可不是你以为的喝醉了,你是真醉了。
就当他用尽全力终于打开大门,昏暗之中,他首先看见了一个女人的身影,然后注意到她右手举着一把手枪。
威廉皱起眉头看着眼前的一切,好似十分警惕,其实眼神空洞。此刻他的神经像打了结一样。他没有思考,也没有戒备。那纯粹是他发蒙状态的下意识反应。
于是他大脑放空着看着眼前的女人放下枪。她的右手好像还拿着什么。她抱怨着,“该死的!都喜欢大半夜发疯!让不让人睡觉?!吓得我以为有人在撬门!”
原来这是那个烦人的安娜,威廉想。
其实潜意识里他一定知道对方是谁。不然即便醉酒,对危险警觉的本能也不会让他就这样傻傻任由对方拿枪指着自己。
但也许,这也是他另一种本能在作用——他信任的本能。
熟悉的声音算是唤回了威廉的一点思考能力。但着实不多。威廉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沉默地关门、开灯、扯开衣领、将自己摔在沙发上。他更不再关注安娜的行踪。
喝醉的威廉没什么趣味可言,就是远比平时沉默。不过也不只是沉默。
从卧室回来的安娜抱着手走到客厅,观察着正看天花板看得入迷的威廉,仿佛平平无奇的墙面上刻着什么绚丽的壁画。他神情放松,带着好奇,就像孩子研究着新鲜玩意。
这也不是她第一次看他醉酒的状态。她知道他喝醉了。
安娜觉得无奈又滑稽,却不自觉地放软了语气,“你渴不渴?要不要给你倒杯水?”像是家长关怀孩子一般。
威廉缓慢地转过头来看着她,许久,他才点点头,说,“好啊。”
这算是他最乖巧可爱的时候了,安娜想。说起来,她做了许多年威廉的继母,也只有这种时刻的威廉能激发出她些许称得上母性的感觉。
安娜把水递给威廉,坐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撑着脑袋看他。
“布莱恩怎么惹你生气了?”安娜问。
布莱恩离开后的第二天早上安娜就琢磨出来了。什么球队训练,都是他为了骗人编的谎话。安娜想起了三年前他的那次离家出走。
这小屁孩一向老成,还有什么能让他半夜发疯?
安娜那时挣扎地看着手机的发送界面,心想,布莱恩,老娘可真是对你仁至义尽了!又想,她为这个家可真是有操不完的心!然后终于,她硬着头皮给威廉发送了一条短信。但又担心太过轻描淡写,立即跟了一条,着重强调了布莱恩是“半夜、冒雨、走的。”
威廉愣了一会儿才抬头看向安娜。
他皱起眉头,说道,“他背着我,干坏事。不听话。”
他说话一顿一顿,笨拙得有些可爱。安娜憋着笑问,“干坏事?哪一件?”
要是在平时,威廉大概就抓住“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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