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火灾现场,张警队。」我喝了一口水,深x1一口气,「是医院。」
「医院?」张警长又挑高了眉,甚感兴趣的又重复了一遍,「医院?你确定吗?」
「我确定就是医院。」我肯定的点头。
「你能说一下当时的情况吗?」张警长又问。
「那时候我和庄汶杉都在医院……」我的记忆如泉水般不停涌现,我回忆起来竟毫无阻碍—这毕竟是八年前的事情啊?「然後当我要离开的时候,在门口转角遇到了他。他那时候在门口附近绕了一下,要拿菸ch0u的时候,证件和打火机掉在了地上,我帮他捡了起来,刚好撇到一眼,上面的名字就是庄庆堃。」
「暂停一下啊,我打个岔。」张警队挥了一下手看着我,「那时候,你只帮他捡了证件而已吗?」
「打火机也刚好掉在附近,我就也一起捡起来给他了。」
「那……他直接用手接过了吗?」
「他是直接用手接过去的,然後点了菸,ch0u完了之後就上了一台黑se的车。」
「嗯……」张警队用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还有什麽吗?」
「然後……」我沉思了一下,「他上车後车窗是打开的,他好像拿出手帕在做什麽……好像是在擦东西!」
「张队长,资料在这里。」宋昕拿了一个资料夹放到桌上。
「宋昕。」张警长突然喊住她,「八年前的证物无效是因为……」
「是因为没有指纹。」宋昕流利的接口,「打火机留在现场,上面找不到任何指纹。另外,现场附近的垃圾桶找到一条手帕,是庄庆堃的,但不足以成为证据,只能证明他曾经去过那里,而这点庄庆堃本人也承认了,说是去找人,把手帕丢掉则是因为手帕旧了,所以顺便丢掉。」
「看一下吧,资料。」张警长把资料夹推向我,示意我翻阅。
「这不用保密吗?警局的调查资料?」我吓了一跳,「我以为调查都要保密的。」
「特殊情况。」张警长双手交握,诚挚的看着我双眼,给出答覆,「不如说,我们希望你看。」
「你们?」我依然错愕,「希望我看?」
「这很重要。」张警长正se说到,「你拥有决定权,何末梦。你能决定是否要看,这纯属你个人的意愿,我们是希望,但不勉强。」
「」我不语。
「要是你想知道一切,那就翻开来。」张警长稳重低沉的声音围绕我耳边,「翻开所有掩盖真相的谜雾,你能知道一切。
八年前隐藏在火中的真相,还有三年前,二十六楼的情景,所有的一切,你没有忘记,而你必须要想起来。」
张警长一顿,「你从来没有忘记,回想起来。何末梦。回想起来,迷雾底下,真相召唤你的声音。三年前,没有任何人si於非命,更没有任何人离开你身边。」
没有任何人si去,没有任何人离开,那一刻,我的心莫名泛起涟漪。这些句子,听起来多麽动人啊!我只是忘了,只要我回想起来,所有事情都能回到正轨
但那一瞬间,我在心里给了自己答案,一个残酷的答案。
这些年,星光下、草皮上,我一直祈求着,我没有失去那些离开的人,而他们也从未离开。
因为,也许,是我离开了他们。答案,就是如此简单。
多年来强压下的心情,一瞬间全部溃散。
颤抖着手,我终究还是翻开了资料夹。
时隔多年,我终究翻开了那不愿面对的真相,而且一览无遗。
八年前,是谁纵了火?警方查到了两个互不相g的嫌疑犯,何柕兴和庄庆堃。何柕兴的身份是什麽?庄庆堃的清白是否虚假?没有丈夫的母亲,一切的理由是什麽?b不得已,身不由己或是,任意妄为?
所有谜团,在那一刻,终於有了破解的曙光。
我翻开资料,一句句文字摆在我眼前,明明能让我了解一切,看着那些字,我却读不下任何一句。
颤抖着的手拿起一张照片,呼x1不由得急促起来。没有经过马赛克处理的照片,完整保留下现场血ye飞溅的惨状,一片血红看起来如此真实刺眼又熟悉。
我深x1一口气,彷佛回到了三年前,高楼矗立、钟声回荡的那个场景。
我站在高楼下,警车鸣笛,人声嘈杂,h线封锁住血ye溅过的现场,而我则站在h线内。
听得见吵杂声,一切很熟悉,又很陌生。
我弯身拾起地上的银链。银链的尾端,一只紫蝶优雅起舞,银se中还参杂了一抹红,美丽的模样,好似不存在於这个残酷世界。血与银,一同在低温下逐渐冰冷,沉寂。
回身过去,视线落在地上的身躯,我缓缓向前。
这里和记忆中,好像哪里不一样?
我走到身躯旁,发现一张掉在地上的证件,再清楚不过的名字,是庄汶杉。
对了,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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