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伺候过人,很多细节方面不会过多注意。用手拿牛奶的时候感觉盒身的热度并不高,没想到会把人给烫着。对不起,是我太疏忽了。舌头伤得严重吗?周易寒捧起少年的脸,很纳闷,喝之前你都不试试温度吗?以前没烫到过?白亦然老实回答,以前都是陆叔叔准备,他每次拿给我喝的时候都是温度正好的,我也没注意这些小事情。这话的潜意思,倒像是责怪周易寒行事太鲁莽,比不得陆震体贴周到了。是吗,他那么厉害啊。难道这十年里,他能把每件事都做得滴水不漏吗?周易寒的话里带着一股莫名的醋味儿和胜负欲。仔细考虑过后,白亦然郑重点头。陆叔叔20岁的时候就把我带到身边抚养了,他一直都把我照顾得很好,我也很少生病。这并不是周易寒想听到的答案。肉眼可见的,男人精明且狡黠的眸色暗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丝的嫉妒跟不满。让我看看你的舌头,烫伤了没有?他把拇指伸进少年的嘴里,勾着下巴抬高。白亦然乖乖配合,嫣红的舌尖被男人的拇指来回按着摩擦。由于是仰头的姿势,周易寒很轻易就能瞧见他微微凸起的喉结在滚动。一时间按耐不住,周易寒呼吸加深,作势要亲他的颈部。幸好白亦然反应快,连忙挣脱往后躲避开了,易、易寒哥哥,我很困了,请你出去。小白兔浑身发抖,周易寒意识到自己又一次情绪失控把人吓到了。他站起身,扶额让自己清醒点,表示歉意,抱歉啊然然,我实在是太喜欢你了,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你不会怪我吧?白亦然很嫌弃他的厚脸皮,也不愿意搭话,跟个受惊的小鹌鹑似的缩成一团。好好休息,待会儿见。周易寒行色匆匆地离开。而原本抱紧双臂蜷缩成团、瑟瑟发抖的白亦然,表情瞬间变得冷漠。他甚至都在犹豫,自己要不要提前逃跑。如果拿上证件借口外出,然后甩掉司机跟保镖,他有几成的胜算能逃得掉?又应该躲去哪里?光着脚下床,他从衣柜里挑出一件白衬衫和长裤,走到试衣镜前褪去睡衣。与此同时,白亦然光着身子穿衬衫的影像通过四个不同方位的针孔摄像头,无比清晰地显示到陆震办公的电脑上。当然内容也包括两分钟前,周易寒强吻未遂这件事。等少年更换好衣物出了门,陆震关闭监控。右手掌紧攥成拳,陆震往椅背上一靠,咬紧牙呢喃着。
周易寒我这些年严格管控然然和外界接触,没想到身边的兄弟难防。他只是半年前偶然间见过然然一回,居然就打起了他的主意。为此陆震十分头疼,明晚就是然然的生日宴了,我得找个合适的理由阻止他俩。无论如何,绝不能让他们伤害到然然。当初白家的长辈相继去世,周家和傅家,以及其他一些颇有些势力的世族豪门,都希望吞掉白家的基业。而陆震虽然出身显赫,但他是私生子,本家还有个地位正统的兄长。因此他继承家族企业的概率很小,顶多能混个闲职。恰好周、傅两家的掌权人向他抛出橄榄枝,提出的合作建议是让他从白家遗孤下手。想办法成为小少爷名义上的监护人,顺理成章接管白氏集团。等到合适的时机再除掉白亦然。届时,偌大的白氏便是属于他们三家共同享有的资产。这个分羹同食的意见,陆震如今后悔了。白亦然是他亲手抚养长大的,他理应属于自己。任何人都不能从自己身边抢走他,更不要说什么共享白亦然的所属权。深夜降临。这一晚,四个人各怀鬼胎,都没有睡好安稳觉。 不要离开我天还未亮的时候,白亦然愁眉苦脸坐在窗户边,单薄的睡衣松垮垮裹在身上。现在是凌晨五点,三个小时后佣人会敲门喊他起床。逃还是不逃,这个问题他苦思冥想了一整夜。直至窗外朝阳升起,赤金色的霞光映亮他小半边脸,白亦然也没能下定决心。他有且仅有一次机会逃跑。假如中途被抓,不仅会引来陆震等人的怀疑,今后再想全身而退就更不可能了。八点整,两名年轻的女佣来到房间门口,少爷,今天是您的18岁生日宴,要早点出门。陆先生他们已经在楼下等着了。站在试衣镜前的白亦然面无表情,扣紧礼服衣领的最后一颗纽扣。死就死吧。他心一横,算是豁出去了,横竖都躲不过,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宴会上人多眼杂,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大不了等晚宴快结束的时候他给自己弄点伤出来,躲进医院住几天。那三个家伙虽然卑鄙无耻,但总不至于狂妄到会在医院病房里对他搞事情吧?迟迟没得到回应,女佣继续敲门,提高了音量,少爷?您醒了吗?时辰不早了,陆先生让我们来催您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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