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欲坠的心仿佛空了一下,傅成渊直接屈膝跪下来,牢牢地握紧白亦然的手。对不起。他不擅长撒谎,也没办法在白亦然面前装傻。你应该都知道了吧,我确实是脚踏两只船。不对,是三只,还有陆震。白亦然像是死到临头放弃挣扎似的,懒得再装下去了。同时应付三个男人,还要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生怕他们碰见。近两个月来他成天被这些无形的压力束缚着,都没能尽情享受自己的大学时光。白亦然嘴唇发白,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傅成渊直视他的双眸,到了这步田地竟然还要犯蠢,你有没有真心喜欢过我?没有。白亦然不带一丝犹豫,毅然决然。杀人诛心,白亦然干脆挑明真相,实话告诉你吧,是你父亲威胁我,他看不惯你为情所困的样子,所以逼着我接受你的感情,否则就要我的命。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在国的时候,你跟我父亲的谈话,我都有听到。傅成渊紧低着头,像个犯错事挨训的孩子。傅成渊虽然拥有法外狂徒的外貌,表面看着阴狠野蛮,但实际接触就会发现,他性格直率,人品还算不错。一直以来他在白亦然面前表现得像一条忠诚护主的狗,偶尔反应迟钝,傻乎乎的,以至于白亦然对他放松了警惕。却不想,这家伙早就知道自己在撒谎。傅成渊还故意装作不知情,看他跟个跳梁小丑一样演戏,心里指不定怎么暗爽。回想起他们醉酒上床的那一夜荒唐,白亦然吓得赶紧把手从傅成渊的手里抽出来。面对如此陌生的男人,他不禁感到恐慌,所以你那时候是故意报复我,才把我灌醉了,是吗?傅成渊没有否认,妄想转移话题,我真心喜欢你,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就算你让我杀掉陆震和周易寒,我也滚!白亦然嫌恶地看着他,表情狰狞,滚出我的视线,我不想再看见你。接二连三的被强迫,白亦然脆弱的心灵都快生出阴影了,他瑟瑟发抖地用被子包裹住自己。他们一个个都说爱他,却总是无视他的意愿肆意欺凌他、占有他,仿佛只有酣畅淋漓的做爱,才能彰显出他们的爱有多深刻、多热烈。白亦然捂住胸口犯恶心,此刻很想嚎啕大哭一场,忽然心脏抽痛,疼得他哭不出来。我以为你是不一样的,哈啊,原来你才是那个最会装傻充愣的混蛋啊。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傅成渊双膝跪地,脊背笔直。他死脑筋地道歉,渴望获得谅解。然而他的真诚早已失去意义,白亦然对他丧失了信任。
白亦然眼神冰冷,如蓝色深海那般漂亮的眸子,恨意滋生。傅成渊,但凡你还有一点点良知,就给我滚。紧闭着双眼,抛开所有的杂念,白亦然慢慢深呼吸,心脏部位传来的阵阵抽痛,逐渐缓解了一些。他瞥了一眼门口,看到窗户外面有两个站在走廊上的保镖,大概率是陆震派来的。是怕他逃跑么?低头看着右手背上输液的针头和胶带,白亦然敛眉,心一横直接将针头拔出来。针口处飙出了鲜红的血,白亦然按住不断流淌的伤口,几分钟后不再流血了。他迅速换上自己的衣服,再把病号服套在外面。门刚拉开,外头的保镖立马伸手阻拦,语气生冷。小少爷,陆先生吩咐过了,您不能随意离开病房。我去卫生间。白亦然很不耐烦似的,拍开保镖的手,别跟着我,你们太显眼了,我可不想在男厕所被人围观。白亦然走路有气无力的,装得很虚弱。他步伐缓慢地往前走,等到了拐弯处,赶忙脱掉病号服扔到走廊的长排座椅上,撒开腿往大门口跑。医院一楼的服务大厅人来人往,白亦然在最后的拐弯那里没刹住脚,正好跟一个手拿急诊单子的男青年撞上。哎哟我靠!对方没站稳,摔了个pi股墩儿。白亦然十分抱歉地将他搀扶起来,抱歉,我跑得太着急了。您没事吧?青年长相帅气,穿着高领毛衣和黑色长款风衣,干练时尚的发型和上位者的气质,一股精英职场风范。小兄弟,走路当心点。拍拍衣服上的灰尘,青年没打算追究,只当是自己今天倒霉。仔细端详对方的脸,白亦然总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他喃喃自语,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啊?以为是老套的搭讪,青年嗤笑一声,我有男朋友的,你没机会了。喏,他就在那儿。循着他指的方向,白亦然看见人群中格外亮眼的一头金发。凯恩手里提着一袋药,大步流星地往这边走。跟白亦然对视时,凯恩挑了挑眉很是惊讶。他走过来把药塞到那位男青年怀里,眼睛直勾勾盯着白亦然。你是哪里不舒服吗?脸色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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