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那天林中他午风般的神情使人错觉,可是
如果没有他,又是否还会有别人呢?
周末的清晨,日和风缓、碧空澄净。秦淮端着一大盆洗好的衣物正在天台晾晒,女孩的身影绰现在轻扬的纤维布料间,远远望过去,捞起袖子一截手臂反着莹白的光彩,韩牧仰头看她良久,直到她察觉这一道自下而来的目光。
咦,韩牧?他怎么过来了?好像上回他确实说道今天有事来着秦淮探望下去时,男孩昂着头一脸笑意向她招手,日色总是格外厚待这个男孩,再次为他设下一片灿烂的背景。似乎每回见到韩牧,他都在光里。
不知他等了多久,又看了多久
秦淮快速地结束手头的事宜,她回旋过身子三步并作一步地跃下楼梯,也没顾上回屋整理一番。
女孩是小跑着过来的,她的跑动带起愉悦的风,颤摆的额发将不明的情绪抛到脑后。韩牧站在原地,女孩越来越近,她发丝凌乱,面上有珠光盈盈。及到近前,颇有些抱怨的声音响起,你怎么不叫我,或者给我打电话,害你等这么久。
韩牧边拉过女孩手臂,替她将卷起的袖子展开,边应:没有等很久,是我不想让姐姐发现我的。
或许是天气好,或许是他神色明媚胜过好天气,秦淮竟不想挣开,由他端着自己胳膊摆弄,又联想到数日前她听得不太真切的话,上回你好像说今天是你生日来着,我没听实你就跑了,也没准备礼物今天我请客罢,就当赔你的。
姐姐说要赔,就一定要陪哦。韩牧顺势拉过她腕便走,又给她话中之意换了个调,不过任谁都听不出罢了。
对、对了,今天你生日,人会不会很多啊?要是太多、我就不去了秦淮现下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不禁退缩起来。这些日子韩牧的努力已经初见成效,显然女孩对他的防备早卸了大半;但是她性子里的内敛自闭,还是根深蒂固着。
姐姐,只有我们两个。他们平常都不与我玩,我总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姐姐是我来这以后第一个朋友呢。
男孩话里可怜巴巴,秦淮着实不信。就他?没人跟他玩恐怕是嫌他话多!不过转念一想,也有道理。他年纪实在小了点,之前每次见到他,在图书馆、路上,也都是一个人。
或许,他真如他所说。
一时间秦淮倒不知该如何看他,他越是向自己展现更多的他,自己就越是被他迷惑。有时觉得他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有时又觉得他很亲近。
姐姐倘若那些无人的夜晚,并非只有她独自强撑,现在,或许会不一样吧。
男孩拉着手腕的动作轻柔却有力,并不使人感到疼痛,只是安心。他走在前面,并不阻挡她的视野,也不妨碍她的路。他只是牵引着她,仿佛一切全在她愿与不愿之间。
男孩的介入,像水渗过砂砾,润物无声,待她有所发觉,已无心驱逐。
韩牧带她来的地方,不得不让她再次正视这个男孩,还只是个男孩的事实。
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地方?秦淮哭笑不得地问身前四下张望的男孩。
姐姐不喜欢吗?要是姐姐不想玩就算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有些惊讶。是啊,任谁看到眼前这五彩斑斓的泡泡灯、满目玲琅的公仔,不会惊讶呢在循环播放的欢快童谣中,秦淮终于忍不住对身边似乎已沉浸于这花花世界的好奇宝宝喊道:
你就喜欢夹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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