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震惊一时难以平复。「你…日後有什麽打算?」隔了许久,我这样问她。
「没有什麽以後了。两天後,就是我的si期。」她平静地道。
「你…就没有考虑过吗?你的父母si了,十年的时间也即将过去…你明明有办法让自己活得更久。」我复杂地看向她。
「但这又有什麽意义呢?我对这个世界并不眷恋,就算能活得长一些,我也不会因此过得更快乐。而至少现在,我很享受这个结局。我毁掉了许愿石,断却了可能延续下去的灾难,尽管没有人认识我,但我也做了一回拯救世界的幕後英雄。对我来说,这样的人生已经足够了。」她眼神中表露出的坦然和豁达,让我这个b她年长几岁的人不自禁地感到自惭形hui。
「…抱歉。是我的想法太不堪了。」
「不,」她这时突然反驳我:「你是个善良的人。我一直在想,如果每个人都愿意抱持善意,那这世界上或许就不会有那麽多遗憾的事情发生了。你能陪我聊天吗?我想听听看你的故事。」
我的故事…就没什麽好讲的了。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一路从国小、国中、高中,念到大学,没有丰富的社团生活,也没有有趣的经历,就连社交上也是乏善可陈。说着说着,我突然发现我们两人之间的共同点──因为对我来说,存在本身似乎也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事情。
「你的故事很有趣。」
是吗?至少我不觉得有何有趣可言。
「原来活着还有这麽多有趣的事情。我现在已经有点後悔啦。」
我倒希望自己也能那麽乐观。不过能够在生命的最後带给对方快乐…或许这就是做一名志工的意义吧。
「你可以当我男朋友吗?哪怕只是假装一下也好。我从来没谈过恋ai,如果就这样si了,那也太可怜了。」她朝我眨了眨眼睛。
我没有预期会听到这句话,心里突兀地蹦蹦乱跳。但看着她的脸庞,感受到彼此之间、深刻的心跳,我想不出任何能够拒绝的理由。
两天後,我把这个地址通报给警方。做为现场唯一还活着的目击者,我理所当然地被视为整起案件的第一嫌疑人。不过中年人和小芳的母亲都是因年事过高自然si去,排除了他杀的可能;而警方虽然在小芳的t内检测到jgye,但由於事前早已考虑过这一点,在拿出相关证据後,并没有为我带来麻烦。
离开警察局的时候,好几名警察恶狠狠地盯着我,显然认定我就是案件的幕後凶手。我朝这些人耸了耸肩,於是他们看我的眼神就更凶了,不过最终也只能看着我这个「狂徒」扬长而去。做完这些事情後,我的心情并没有因此好起来,反而又多出几分伤感与惆怅。
我忍不住想起不久前的早上。金hse的yan光隔着窗帘透了进来,洒落在少nv苍白的肌肤上。她的手臂显得过於细瘦,可以隐约看出纤细的骨架;她朝我招了招手,我於是靠坐在床边,柔声问了一句:「还有什麽事情想做的?」
「没啦。」她呆呆地看着我。这两天以来,我大概是第一次在这个天真又不乏机敏的少nv身上,看见这样茫然的表情。我心里一阵心疼:「想不到就不要想了。」
「不行。」她突然抓住我的手:「在我si去的最後一秒前,我都要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我从没有像这两天过得这麽快乐过。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要多活几天……不过哪有什麽如果呢。」她默默低下了头,「我突然…有点害怕。你会永远记得我吗?」
「会的。我会。」我捧起她的脸,认真看着她,没多久後我们两人同时笑了出来。
「我们来给警察先生找点麻烦吧。」她的眼神忽然露出一丝狡诘。
「什麽意思…」我话没来得及说完,棉被便已经盖住了我的声音。
距离事情发生又隔了两个多月。此时我已不在图书馆当义工,而是回到学校,每天在知识的包围下努力前行。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那段深植於我生命中的短暂之旅,现在回想起来,彷佛只是一场荒谬无稽的惊魂、乍现即逝的春梦。至於小芳,虽然仍时不时会想起她的音容笑貌,不过原本每每思之跌宕起伏的心情,如今却已不会轻易再有波澜。
也许有一天我会记不得她的长相、忘记我们曾有过的对话,我的誓言或许并没有我以为的那麽可靠。但我知道有些东西是永远不会忘记的,像是凝固在记忆上的外壳,终将纠缠着我一辈子。
另外说起来,我并没有再碰到那些被中年人骗去寿命的人。也许只是因为我不了解许愿石的规则,在中年人si後,他们就重新拿回失去的寿命,这也说不定。具t的结果如何,就不是我所能知晓的了。
如果真要说有什麽改变的话,就是我最近养成了打桌球的习惯。偶尔和同学去地下室的桌球室打球,过了一段时间,球技也变得一日千里…不过这些都是後话了。
北普鲁士公国境内,一向以风景优美着称。尤其是春天繁花盛开,更为当地添上了一gu暖醺的气息。
时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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