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粗粮饼!啊?不是饼?”
“不,就是饼。”
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睁眼说瞎话,宋景还努力维持着面无表情。
他负手而立,身形被身前的男子衬托得稍显单薄,但他仍旧站在原地,试图挡住身后的摊贩。
以及摊上那顶漂亮的花冠。
“不过是广陵随处可见的粗粮饼,不足为奇。你随本王回府,我府中厨娘能做出广陵最好吃的粗粮饼。”
“是么。”孙策挠了挠脸颊,突然伸手一指旁边的人,“那他们为什么戴在头上?”
“……”
宋景沉默了。
他很想说广陵人就是有这个习俗,把粗粮饼顶在头上。而以他灵活机智的脑子,在顷刻间编出一个故事让这习俗显得合乎情理,绝非难事。
可他实在是开不了这个口,毕竟他也是广陵人,他不想变成会把粗粮饼顶在头上的可疑人物。
怪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最后是宋景实在顶不住被那双纯良又闪亮的眸子盯着了,退让一步,承认,“好吧,那就是花冠。”
话音落下,看见孙策眸子更是闪亮了,宋景紧跟着又道:“但你说,你我二人皆是男子,花冠这种徒有其表的东西,与你我何干呢?”
“话是这么说的……”孙策为难,身形高大杵在宋景面前像是一座小山的人,微微低头凑近了,将宋景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可是我看人家姑娘都给自己的夫君买了。”
“……?”
所以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宋景眼里是明晃晃的不解,但无妨,他已经习惯了孙策的不按常理出牌。他示意孙策去看花冠前放着的指示牌,“要金兰钰才能买,还得十枚,你有这个钱吗?”
“我没有。”孙策坦然,“可是你有啊。”
宋景不想表现得很小气,毕竟他可是广陵王。可现实就是听见孙策的话,他赶忙一手捂住了自己的荷包。
孙策眼里的受伤已经快要实质化了,湿漉漉的狗狗眼眨巴眨巴,好像是在问宋景,“你连这点钱都不愿意给我花吗”?
宋景没敢说,他真的不愿意。他手头的每一分钱,都弥足珍贵,是他壮大绣衣楼的资金。
虽然市面上暂时没有能够用金兰钰买得到的神兵利器,可没关系,成大事者都有耐心,他会等。
他要揣着兜里这十三枚金兰钰,直到市面上出现能够用金兰钰买的神兵利器。到时候他就可以一举购入,壮大他绣衣楼。
至于花冠这种美丽废物,他一天路过八遍摊子都不会考虑去买。
宋景已经在脑子里规划好了买到的神兵利器要给谁用。
当然了,反正不会给孙策。
但这种话要在这时候说出来,未免太伤人了。宋景斟酌着,问孙策,“花冠能让人变强吗?”
孙策拧眉,隐隐有些不服气,“我还不够强?”
……
也不是这个意思。
但你再强,难道能替我打狼王?
宋景思忖着,怎么说才能不让孙策难过。
要知道他是广陵王,手下有绣衣楼。他三不五时跋山涉水历经艰险去招募能够加入绣衣楼的能人异士,别说广陵王那微薄的俸禄,就连他的家底,都全部用来壮大绣衣楼了。
这个招募人才的过程中,宋景已经发现了,像孙策这种一方霸主的角色,固然强,但肯定是没办法进入绣衣楼的。
毕竟孙策还有他的江东要守卫,而现在两人能毫无间隙的搭伴出门逛街,全靠广陵和江东交好。
那不能进入绣衣楼为自己效力的人,你再强,在宋景眼里也都是废物。
你守你的江东,我打我的船夫太保狼王,两不相干。
所以别让我给你花钱,我的钱都得花到刀刃上。
宋景斟酌着应该怎么在不伤害到孙策的前提下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思考的时候手还紧紧按着自己的荷包不敢松开。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沉默和动作已经深深地伤害了孙策。
“还是算了吧。”
最终还是孙策先开口了。他眉眼耷拉着,整个人被沮丧笼罩着,但他还是强撑着扯出个笑来,擒住了宋景的腕子将人往广陵王府拉,“我们去你府上。”
整个一副“虽然你无情我很伤心但我会努力自己消化不会让你难受”的可怜模样。
但凡换个人来,也得为孙策的隐忍退让而动容了,可宋景不一样。被孙策拉着往府里走,他只在心里感叹——
算你识相。
别以为我会像他人一样为情情爱爱所绊,我只想变强。
两人在广陵王府用了晚膳,孙策适时地说自己有些困倦,要去睡了,宋景就一头扎进书房去处理公务了。
要知道他这种事业有成的男人,总是日理万机的。
而看着宋景关上书房的门,孙策掉头就离开了广陵王府。他走到先前卖花冠的摊贩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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