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斯张了张口,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什么来,奥赖恩于是转向了一旁的雷古勒斯,“我想你大概有很多话想说吧,雷尔,我们甚至不知道,你的想法是从什么时候发生了彻底的改变,也不知道你和西里斯的关系究竟如何,看得出来,在这些事情上,你不信任我和你母亲。”雷古勒斯被父亲说得有些愧疚,虽然他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但他也的确没能将全部的信任给予自己的家人,至少在薇尔的事上一直如此。“我……您相信预言吗?”雷古勒斯想了想,还是以这句话作为了开场白,虽然这听起来很像是那些招摇撞骗的人惯用的说辞,但他总不能一上来就告诉父亲,他和某个女巫在一起了,那未免过于轻率。这句话也成功地让奥赖恩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情,他挑了挑眉,问道:“你该不会打算告诉我,你预见了某种未来,所以才发生了这样的转变吧——可惜我们家从来没有过先知的血脉,而现在那些所谓的先知,大多都是些故弄玄虚的家伙。”“如您所说,做出预知的人自然不是我,但在说出她的身份之前,对您关于先知的看法,我想多问一句,您觉得《拨开迷雾见未来》的作者,卡桑德拉·瓦布拉斯基女士是您说的那类人吗?”奥赖恩耸了耸肩:“很遗憾我并没有见过那位女士,也没有亲眼见过她的预言应验,所以很难下结论,但既然你提到了这位女士,那么你所说的那个人——我猜测应当和瓦布拉斯基女士有些关系吧。”和具有足够智慧的人对话的确是件轻松的事,雷古勒斯顺着父亲的话,第一次在老宅里郑重地提起了薇尔的名字,“不错,爸爸,我所知道的预言,来自瓦布拉斯基女士的外孙女,薇尔丹蒂·沃夫林小姐——”紧接着,他又装作无比从容的样子说出了另一件事,“除此之外,她也是我认定的想要共度一生的伴侣。”奥赖恩抬眼看向故作镇定的小儿子,努力回想了一下他口中“想要共度一生的伴侣”是哪个女孩,最后却只能想到十多年前的那条旧闻。但这个旧闻令他的手紧紧握住了沙发的扶手,身体也向前倾了倾,缓缓开口道:“我记得沃夫林小姐身有残疾,因为幼年的不幸。”雷古勒斯对父亲以这样漫不经心的语气提起薇尔感到有些不舒服,虽然他早已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但还是没忍住争辩道:“她已经好转很多了,而且她之所以遭遇那场事故,都是因为——”他说不出口,生理意义上的,因为逆转时间涉及到了太多的禁区,他同样不能告诉任何人,就连薇尔讲给西里斯他们听的那个故事里,都没有提过她为什么会知道得那么清楚。
只有他一个人知道,那个故事并不单单来自于一场普通的预知梦,而是切实的记忆。所以此时,他只能说:“抱歉,爸爸,关于那些预言的内容和由来,我无法告诉其他人,因为薇尔的预知收到了某种法则的约束,她不能把在梦里看到的未来告诉除我之外的任何一个人……但是,您可以理解为,她现在身体上的问题都是因为这些预知付出的代价。”“而随着命运的扭转,她曾经失去的也在慢慢回来,那是她从命运女神手里赢下赌局的奖励。”雷古勒斯顿了顿,又说,“我说这些固然是为了向您证明,这些不会都成为阻碍我们感情发展的问题,但说真的,即便她一辈子都像刚入学时那样,我也已经下定决心了。”“雷尔,作为家族的继承人,你应该早就明白,你的伴侣这个位置十分重要,沃夫林家并不在我们的选择范围内,那位小姐的家族不会带给你任何助力。”“爸爸,如果一个人必须依靠他的伴侣所带来的助力,恕我直言,这样的人也许根本不具备带领家族重铸辉煌的能力——”雷古勒斯看见父亲脸上不认同的表情,又补充道,“即便是从利益的角度,薇尔和沃夫林家能带给我的,也远高于那些出身二十八圣族的小姐们。”“嘿,容我插句话,布莱克先生——”西里斯懒洋洋地开了口,“我想在薇尔眼里,布莱克家族也根本算不了什么,沃夫林家可不是什么中世纪遗留下来的老古董,她和雷尔在一起,从来不是因为他是什么布莱克家的少爷或者继承人,只是因为他们彼此相爱罢了。”“而且,雷尔,我以为你不必费这么大的心思去说服他们,既然你已经认定了薇尔,你选择在今天把这件事告诉布莱克先生,其实也不过是出于礼貌的通知吧,难道说你会因为他们的反对而放弃薇尔?”西里斯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也大有“你敢这么做我们就绝交”的意思,这让雷古勒斯有些哭笑不得,虽然西里斯的话或许会让父母感到受伤,但他说的的确没错,他选择摊牌也不过是希望父母能够知道自己真正的心意落到了哪里。至于他们祝福或支持与否,对于他的选择而言已经不会有任何影响了。但父亲似乎也并没有强硬地反对,他选择了暂时跳过这个话题,“关于你的感情问题,我想我们可以暂时跳过,说说你从她的预言里知道了什么吧。”虽然奥赖恩此刻还以为,薇尔是打着预言的幌子诱骗了对男女之情毫无经验的雷古勒斯,但是很快,他就不这么想了,因为雷古勒斯说出了一件令他都感到震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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