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啪嗒啪嗒。朝露努力的做出了咸鱼翻身的姿势,但只是手指在扑腾。镜流终于叹了今天的第一口气,把咸鱼挣扎的朝露给翻了过来。粉发少女灰头土脸,鼻尖摔得通红,好在没流血。但这也侧面证明她的身体素质过人。朝露已经失去了用鼻腔呼吸的能力,只能用嘴大口呼吸,再加上浑身湿透,真的很像刚刚才被捞上岸的深海鱼。她的头仰着,只能看洞天穹仪所幻化出来的月亮与星星。与外界的星月别无二致,甚至更为美丽。镜流:“你可知……仙舟为何要追随帝弓司命,追杀丰饶孽物?”朝露老老实实的回顾了一下书本内的内容,是因为丰饶孽物在寰宇中宛如永生不息的癌,所以才需要根除孽物。……但原来师父是以为她在战场ptsd了,才这么折腾她。不是啦!朝露在内心呐喊,虽然也有部分是战场的原因,但只能有百分之十,不对,百分之三十!剩下的百分之七十是因为……“……”朝露躺倒,准备毫无润色的说出标准答案。镜流的毛巾盖在她的脸上,容貌清丽的女子把朝露扶正,另一只手押在朝露的头发,用毛巾把湿漉漉的、像是落汤鸡一样狼狈不堪的朝露擦干。“是为了铭记生命的重量。”朝露的瞳孔缩小了一下,很明显,这是超出她想法之外的答案。镜流从朝露的头发擦到她的脸颊,小花猫似的满是灰尘的脸被镜流擦干净,“仙舟人的长生仅在,而过分漫长的生命会令人失去对情绪的感知。”“同样,也会失去对【生命】的尊敬。”“你当铭记,却不应过分沉迷。”朝露双手双脚软乎乎,只能像一个洋娃娃,任由镜流对她揉搓扁圆,“嗯……”镜流缄默了一阵,干巴巴地道歉,“我没想到你这么能抗,我以为三万下就结束了。”朝露死鱼般的眼睛射出诡异的光,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迷惑,“?”她现在只能倚靠镜流活动,双手双脚颤抖得根本站不起来。朝露哽咽:“……”“师父,下次可以提前跟我说的。”镜流:。镜流:“好。”“我现在打电话给景元送你回去。”半夜三更被拽来当苦力的景元:?景元牌人形移动背背乐,用过的人都说好。由于朝露的手根本抬不起来,采用打横抱的姿势会整个人头和脚垂下,像是托运死人,最终两人决定采用背着的方式带朝露回家。
基于要和朝露保持距离,景元背起朝露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一个驼背老奶奶。“景元,你靠近点。”勉强灌了点水的朝露贴近景元,“我的头要倒下去了……”结果还是不可避免的亲密接触了。朝露把头埋在景元的肩膀,似是睡着了一样完全把重量压在景元身上,手和脚软趴趴的,让景元背着走。罗浮的长乐天仍旧很热闹,走过一个又一个小摊贩,行过数个小巷,终于抵达了朝露住的地方。自从三年前的一问,朝露就不住在景家了。景父景母觉得可惜,给朝露找了个很好的房子,离开前依依不舍。但都是三年前的事了。朝露软绵绵的压在景元背后,景元身子一僵,随即问道,“还能开门吗?”“钥匙在我口袋,要不然你就抱着我滴一下……”朝露恍惚着回答。景家有点檀香的习惯,景元身上沾了熏香的气味,很淡,只有靠得很近的时候才能嗅到。朝露曾经就是闻着这种味道长大的。景元靠近门,让朝露抬起脸,过一下人脸识别。朝露十分顺从,抬头,低头,压回去,一气呵成。门开了,景元刚要迈进门槛,朝露开口,“景元……”温热的气息不均匀的喷洒在景元的肩膀,由于朝露剧烈运动过,呼出的气息灼热,“虽然我想留你过一晚,但好像已经不能这么做了……”白毛金眼的大猫猫景元翘起嘴角,“怎么?不想和我亲近了?”当然,实际上两人已经都知道了“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道理。景元只想逗逗看起来迷迷糊糊的朝露。朝露:“……没有。我会害羞。”……景元的心跳漏了一拍。奈何他还背着朝露,双手腾不开,没办法替他遮掩表情,“好好好。我会走的,把你带回房间就走。”朝露的手环上景元的腰,“……”“大家都走了。”“因为……均衡……干涉了……”“就算。”朝露的声音断断续续,景元的肩头因此湿润,“回来了……也不是原先的……我认识的祂们了。”“我……”少女深深埋在景元的肩膀,“感觉……很后悔……但是……”声音逐渐哽咽。景元安静的、耐心的聆听。“我……”哭腔与眼泪混合在一起,逐渐凝聚成湿润的水渍,声音越来越沙哑。啊。景元突然想:师父还是把朝露训得太狠了。应该更加温柔一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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