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这种感觉并不陌生,但与往常感受到的冰冷又湿润,有点黏腻又清爽的感觉不一样,她只觉得被虚无吞噬的地方变得灼烫逼人。睡眼惺忪的眼皮子好像下一秒就要合上,穹那边应该也是同样的状况……在“虚无”之内,既不需要视觉,也不需要嗅觉。感官在此变成了无用的摆设,但朝露不同。与本应该感觉到的“空虚”“孤独”等等情绪相反,近乎无孔不入的液体般的物质渗进衣物的缝隙之中,能带来的却只有让肌肤都灼烧起来的“欢愉”。朝露的指尖微微动了一下,无形的引力并没有消失,她在名为虚无星神的天体内浮空,指尖颤抖着向前游去。“别突然这样,你对穹没有太热情吧……”的确,就和朝露所说的一样,她已经适应了这种身体带来的不适感,所以才能在全身灼烫的情况下一边与虚无星神对话,一边寻找穹。虚无的空乏几乎渗进朝露的脑海,但永远都有欢愉与之对抗——每当朝露认为自己可以继续往下陷落,完全沉沦进虚无的黑洞之中,由肌肤还有脑海传来的羞耻就会推动她继续前进。太丢脸了,要死也一定要死在原世界的模拟宇宙。“……—没———说”虚无星神的每个字符都像是被某种东西“吞掉”了一部分,又或者说深深的沦陷进了空乏无味的无底深渊。大多数人并不能听清虚无星神的话语,但朝露是个彻头彻尾的例外——意思是只要连猜带蒙,她一定能命中虚无到底在想什么。“只是因为我是特殊的……?好吧……”朝露的语气有点虚浮,在恍惚中,她仿佛化身为黑色的液体,一种恐怖的倦怠几乎要将她拖进绵软的被褥,就跟冬天进去了就不想出来的暖炉一样。“别这样……我又不能在这里呆太久。”朝露咕哝着,虚无似乎泛起了一点的波澜。但朝露已经在这连成一片的漆黑液体中寻到了自己想找的人,她伸手捞住不断下落的穹,他的精神力涣散,唇瓣微张,看起来和陷入溺水状态几乎死了一半的人一模一样。要把一个人从虚无之中唤醒,需要大量的夸赞和自我肯定的用语。朝露:“你天下第一强,打遍寰宇无敌手……”穹:毫无动静。甚至连眼皮子都没动一下。朝露再接再厉,“你不是阿基维利,你是穹,模拟宇宙唯一的玩家。”穹:眼皮子动了一下,但没有完全动。算是有那么一点点进展,但要把穹从溃散的虚无状态中拉出来,这些明显还不够格。朝露:“醒醒……你已经单通完模拟宇宙了。”穹这次一点反应都不给了,仿佛刚才指尖的动弹已经是极致的回光返照,最后一点的肾上腺素仅支持他做出“动动指尖”的行为活动。
这就有点难办了……朝露对穹的了解并不深,很明显,对待穹也不能用对待阿基维利的方式……“……唔。”身体的灼烧感越来越厉害了,仿佛欢愉与虚无两者在不断的吞噬收缩,谁也不让谁,在朝露的体内不断膨胀,原本被衣物摩擦的感觉就明显到了极点,让朝露受到大一些的外界刺激就会不由自主的发出气音。现在,名为虚无星神的黑色液体如同水银一样渗透进了朝露的每个缝隙,就连原本被衣物遮掩的锁骨也好像能一并吞噬。咕嘟、咕嘟。再这样下去就会变成真正的溺水之人。“……别这样。你不是故意的?我当然知道……靠近你的每个人都会变成这样、但继续下去我的脑袋就不怎么好使了。”一种被液体划过的黏腻感觉袭来,朝露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怎么越来越多……”距离虚无越近,时间越久,就越难找回溃败的意识和精神。“……呀!”朝露终于发出了有些变样的声音,“真是、离我远点……”“你再不醒来我就要被虚无——”在听见朝露尖叫声的那一刹那,穹的眼睛宛如战神苏醒一样瞬间睁开,一手抓住了还在身旁漂浮的朝露,拽住了少女的衣领。穹简直像是垂死病中惊坐起的病人一样,瞬间把朝露抱进了怀里,“哪儿?哪儿?我得打哪儿?!”“是谁在欺负我的好hoi!”朝露:“……”虽然你醒来的样子真的很靓仔,但你听到我尖叫才醒过来的样子真的很卑鄙。朝露的双手抱住了穹,双臂在不影响穹的行动下环住他的腰,两人的身躯几乎无缝贴合,因为减少了能接触的面积,原先能渗透进各个缝隙的黑色液体也无计可施。虽说如此,但柔软的肌肤还是不可避免的会碰到穹与虚无,朝露的嗓音特意压低,避免自己再次发出和刚才一样的尖叫,“打不了……醒了就游出去。”穹刚想回应,就觉得精神又莫名涣散了起来,脑袋里的想法完全不听使唤,虚无就像一个黑洞,靠近祂的人都会被虚无所吞没。朝露压得更近了点,柔软的肉几乎在挤压中变形,她语气不善,“这里是模拟宇宙……穹,回答我。铱錵”“我每说一句话,你就必须回答。不可以装作听不到,知道了吗?”朝露的声音令穹恢复了些许眼眸的清明,但真正让他精神集中的是,他不得不将精神集中在“逃出”之中,才能勉强忽视少女传来的热量与软嫩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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