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果然好记性,那便请吧!”
丁霄侧闪至一旁,将中央的位置留给二人,他则静候佳音。
“身为代掌宗师却失手害死同门,我有罪,那两名师弟的命本该由我偿还,但此事皆因古是而起,七绝门未除,我不能立死,今日便在此自废一身武功,退出玉霄宫,此后也不再是武林的代掌执法宗师。”
玉琳琅手掌由小腹往上行到胸膛,慢慢将丹田内力引出体外,散功过程不像传功时那样慢,毕竟毁易筑难,不消几个眨眼的工夫,众派之人只见她周身似有尘埃一般的东西往外飞震蔓延,待细看便发现是因散功而生出的水雾,露水消失于她四周的那刻,便也相当于告知了众人,那个曾年少就剑动五州的天下第一剑,没了。
“师姐!”玉霄宫的师妹们素来以玉琳琅为楷模榜样,况且平日里玉琳琅又待她们极好,她们遇到什么难解的招式都会向她请教,玉琳琅从来都是慷慨相教,其品格为人,在玉霄宫门人心中廉若真神,就算她失手杀人,她们还是觉得她是有苦衷的。
“招式实难废除,我唯有在此起誓今后不会再用玉霄宫的功夫。”内功散尽的玉琳琅此刻是一点也压制不了体内的乌狼毒了,她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在渐渐麻木,呼吸有些吃力,四肢变得沉重,意识也慢慢混沌起来。
“你傻啊?”师祁芸一把捞起她下落的身子,揽着她的腰为她输送光了自己本就稀薄的内力,但想以此缓解她的中毒症状,那真就是天方夜谭了,“杀身成仁也不是这么个杀法!”
丁霄道:“伏枭,自己师傅都做了表率了,你身为人人喊打的贼盗,怎得还不效仿?”
师祁芸冷笑着骂回去:“我效你的腚眼效!人人喊打?我看未必吧?男的倒是各个对我喊打喊杀,诸位女侠们可是爱我得紧,不信你问问,她们可愿看我死?”
身份戳破后,她乐得轻松恣意,有一种终于不用再装孙子的畅快感油然而生。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树没有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换在以前她可能还会收敛一些,但眼下生死攸关祸福难料,能不能见明日的太阳都还说不准,可不得破罐子破摔——越摔越响?
师祁芸挺直了腰板捏住了腔调说话后,那潇洒无羁、风流倜傥的伏枭豁然重现众人眼前,且较以往的随性雅致一比,今日更多了些轻挑放荡和桀骜不驯的匪气来。
能长久迷离住人的,往往是一个人身上的气质品格,而非单单一张面貌。
诸位侠女虽未看过伏枭真容,不过盗神身上的那股子韵味格调,是世上任何一名男的都比之不及的,江湖诸女自诩自己不是耽于情爱之人,却也被那伏枭迷得五迷叁道。此种心动,在被江湖诸男奉为真男人的某位膘肥体壮之人的身上是断然没有过的,众女起初以为是自己出了差错,今遭知晓伏枭实为女儿家后,才幡然醒悟,能那样处处以女子为先、虑女子所虑、感女子所感的正人君子,必定是位女子,也因是女子,才合理合常,因为只有女子才能和女子感同身受。
“你真是……伏枭?”
倾慕盗神已久的笑嫣然从紫裳阁队伍里出来,见到心上之人后,她的激动半分不减,紫衣女人含泪捂住自己的嘴,有失望有不可置信,更多的莫过于溢于言表的兴奋鼓舞之情。
她见到盗神的真容了!竟是位女子,瞧着更亲切了。
自那日洞中的荒唐一夜过后,笑嫣然便像知晓了什么了不得的稀罕事一样,之后回到阁中,和同门师姐妹的搂搂抱抱都变得不太自然起来,总能令她回忆起那夜,温的、热的、急促的……泄不尽的欲望缠着她,她再缠着那人,真个是至死方休。
眨眨眼,豆大的泪珠隐进掌心,笑嫣然盯着意气绝然的师祁芸,触类旁通地咬唇想着,是女子,倒也不是不可……
见女子为自己而落泪,因瞧不见她被捂住的神情,师祁芸便以为是自己的欺骗叫她失望了,百乱中朝笑嫣然投去歉疚的一笑,向在场众女赔礼道:“妹妹我性子顽劣,做什么事都不瞻前不顾后,若是伤了哪位姐姐的心,我在这里赔不是了。”
“妹子哪里话?都是我们对你想入非非,你吃亏才是,我们伤什么心?”人群中一个女声如是道。
此言一出,众女哄笑,便连师祁芸也笑得露齿,她道:“若是诸位姐姐不嫌弃,我还是可以继续扮下去给你们玩一玩的。”
她们摆手:“做你自己便好,这样看着倒更叫我们大饱眼福,我们倒想请问,你真是凭自己一个人去禁宫中偷到的机密文书?”
“自然。”
“厉害!妹子真个儿蚌!”
见她们竟有说有笑起来,事情发展不在预想之中,丁霄赶忙将一切拨回正轨,举剑朝笑着的人刺过去。
师祁芸查觉,扶着半昏不昏的玉琳琅转了个圈调转了身位,风旋青云步在带着一人的情况下行动慢了不少,师祁芸的衣袖被剑刺中,破碎的袖条落到地上,丁霄刺了几剑都刺不中她的皮肉后,愤而心生一条毒计,用剑去刺昏迷的玉琳琅。
“好个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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