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能同意?”念及此,他四下转头,心疑道,姑爷不是进了老爷房中谈事,这人呢?
花问柳瞪他一眼,斥道:“一个赘婿,有什么权力不同意?此事急迫,不必等今夜了,找回来后,让夕儿立即同他们行房!”话毕,大声咳嗽起来。
管家见花问柳双眼血丝遍布,鼻间流下两管红血,他一惊:“老爷你!”
花问柳喝道:“还不快去!”
“是是是……”
管家走后,花问柳盯着地板,面露可惜地叹息道:“何必呢,若是答应老夫,也就不会落得个在暗窖中活活被憋死的下场。”
……
花月夕找去聂小娘院子,被她的侍奉丫鬟挡在门外,那丫鬟转述道:“聂小娘已经知晓聂鸿儒的死讯,她让我转告小姐——已为奴婢,不奢光名。她说她既然连卖了她的聂鸿儒都不恨,就更不会恨小姐你,她说小姐方成亲,不宜和病人多接触,她希望小姐和姑爷好好的,她还道若她逝去,墓碑上不要书聂字。”
花月夕一急,大声道:“好端端的,提什么死?”
屋中传来急迫的咳嗽,花月夕缓轻语气,拜托丫鬟好生照料她,怕自己呆久了更惹得她气动,她离开院子,失魂落魄地在廊中踱步。
她回想起和女子的初遇,那时她还是雪山派学徒,和师姐师兄下山历练,在抓名为花蝴蝶的采花贼时,偶然救下了女子。人是救下了,但却让花蝴蝶跑了,惊动了那厮,再想抓他可就难了,可若不抓,就会有许多无辜之人遭他毒手,花月夕和同门一筹莫展,女子却说有办法,她说采花贼不会空手而归,见她们来过便以为她们不会再来,遂可将计就计瓮中捉鳖,她们埋伏在烟雨楼,那花蝴蝶果然又折返回来,不过他这回运气却没上次好,被埋伏的几人逮了个正着。
采花贼嚷道:你们凭什么抓我?凭什么抓我?!她本身就是个婊子,我来妓院肏个婊子怎么了?大不了我给她钱!
年轻气盛的花月夕当即给了他几个大耳刮,打得他几颗牙齿飞出嘴巴,满口流血,不能再犬吠为止。她说:就算是妓,她不愿意,你就是强迫!扭头又征询师姐意思:不如一刀阉了这贼徒,永绝后患!
师姐道:本朝贵人贤能、律法严明,条例有言,强暴者皆需去势,并流放至漠北种树。他已是九死一生的下场,师妹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花蝴蝶在他自己的叫嚣声中被捆着丢到了衙门里。
事后花月夕来谢女子,女子笑言举手之劳,本是互助,何必一谢?她孤家寡人,无朋无友,真若要谢,不如时常来看她几眼,谈几句心里话,足以。
花月夕听进心里,在外头惩恶扬善时得了空,偶尔去烟雨楼找她小坐一会儿。女子说她为民除害,理应她谢她才是,拿出亲手绣的一副手套送与她,说她行走江湖握刀枪剑戟该是不易,戴上这个,手便不累些。花月夕收下,再来时也会给女子带一些外头的玩意儿,这谢来谢去,你送我还,二人早已情根深种却不知。
直到某日,花月夕随同门一起端了北边一带的一窝山匪,再来到烟雨楼,她却找不见女子了。
疏桐啊?她半月前就嫁到花家去啦!临走之前她还留了副手套,说让我送给来找她的人,就是你吧?老鸨扔给她一双新绣的手套。
花家,哪个花家?她问。
还有哪个花家?当然是天下第一首富,花问柳花老爷家喽!
此言有如晴空霹雳,花月夕后退两步,于此时方知晓自己对疏桐的心意,她于那日拜别山门回到家中,花问柳喜出望外,在府中大办宴席,专门让疏桐给她敬酒,笑说:这是为父新纳的妾,名聂疏桐,还不见过小娘?
花月夕接过酒杯,遮袖一口饮尽,道再来一杯,疏桐为她斟酒时,她众目睽睽之下用那戴着丝绸手套的手一把握住她的手,道:小娘长的,同我一位故友甚为相像。
疏桐的手在颤抖,眼睛盯着手套,面上却无表情,道:大抵是人有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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