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是暗的,孟嘉荷从楼下看到公寓的窗户被黑暗充斥。
她不在?去哪儿了?是不是又去找别的人寻欢作乐?!她刚这样想,愤怒就从心头升起,可怒意高涨的同时,孟嘉荷也感觉自己仿佛有种窒息般的痛苦也一同从体内滋生。她撑手靠着墙喘息,似乎这样就能将不安、愤恨从身体中抽离。她在楼下至少停留了半个小时整理情绪,才缓缓走进公寓楼中。
从包中取出那把银色钥匙,孟嘉荷打开公寓的门,她在心里自嘲,她能打开公寓的门又如何,她永远也无法打开公寓主人的心门。这就好像她梦想中的幸福就在眼前诱惑着她,可她无能怎么伸手去抓,都无法抓住那份尽在眼前的幸福。
黑暗中,她无声笑了一下。
不知为谁?
她先是打开玄关的灯,继而打开客厅的几盏灯,灯光很亮,不光驱散了黑暗,也照亮了沙发上坐着的许绯。
一见到许绯,她的心便一下子安定,孟嘉荷走到许绯身边,“人在家里,怎么不开灯?”可许绯没有回她,只是呆呆坐着。她看着看着便皱紧了眉,许绯的眼眶红红的,面颊上残留着泪痕,她哭了,还哭了很久。这个念头从脑海中一窜起,顿时让她心痛不已,她蹲下身子,轻轻地将人拥在怀中,手掌轻抚她的后背,就好像安抚一个受伤无助的孩子。“许绯,你怎么了?”
许绯从昨日回到家中,浑浑噩噩地坐了一天一夜,此刻听见人声,才稍有意识回归。女性柔软的曲线贴着她的面颊,孟嘉荷又好像回到她们刚相处时那个温柔、善解人意,仿佛好姐姐一样的情人。许绯窝在她怀中闭上了眼睛,人的体温真是温暖啊。“没事的,一切都有我在。”她这样说,许绯慢慢地抬臂,将手搭在孟嘉荷的背,紧紧抱住了她。“孟嘉荷,我好累,好累啊”她轻声呢喃,语气中透着倦怠。
孟嘉荷一怔,随即将人拥得更紧。“累了,就睡吧,我陪着你。”
许绯睡着了,孟嘉荷看出来她即使睡着了,也满是不安。她细细打量着床上躺着的人,羊绒被随着那纤细娇柔的身躯一起一伏,眉心紧蹙着,细瓷似的洁白肌肤微微泛红,时而汗珠滚落,左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孟嘉荷扣紧了那只手十指交缠,另一只手轻轻拍着许绯的背。“睡吧,睡吧。”
摇啊摇,阿妈斗挽茄,挽偌济,挽一饭篱, 也欲食,也欲卖。 阿公仔讲欲滚,滚烂烂,一人分一半, 滇满满,一人食一碗。
她轻声哼着幼时祖父哄自己入睡时的歌谣,摇啊摇,生生世世有人伴,摇啊摇,一世好命无落灾。
“摇啊摇,永结同心不相疑。”她擅自添了一句,明知这是奢望,却盼上苍垂怜,让她心落处,有回音。
许绯很久没睡过好觉了,昨夜竟难得一夜好眠。她感觉一直有人陪伴在她身边,不时在她耳边温语安抚她的仿徨。她睁开双眼,房间还是暗的,但床前亮着一盏晕黄的台灯,孟嘉荷睡在身侧,乌发如云铺在枕上,与自己的发丝纠缠难解连在一起。灯光浅浅照在她脸上,笼罩了那些算计阴狠。
这样看着,她也不大,睡着的时候,甚至还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天真。其实她也就比自己大五岁,许绯无奈苦笑了一声,可就是这几岁的世事偏差,却让自己栽在她手里无处可逃。 她抬指摩挲孟嘉荷的脸。“我该拿你如何是好?”这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如同这缠在一起的头发,当真是命里的劫数。
许绯不知,世间万物,情字最为难解。
多少痴儿怨女,情字蹉跎一生,爱者为之生,恨者为之死,爱也好,恨也罢,都是情结的果,是苦是甜,唯有自尝。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孟嘉荷不知何时醒了,枕在许绯肩上,她轻声说道:“你昨天怎么了?”她当然可以让人去查许绯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但更多时候,她希望许绯自己跟她说,想到这里,孟嘉荷对自己鄙夷,明明对着许绯说了无数谎言的人是她,而要求许绯对她事无巨细,如实相告的人也是她。这样卑劣的她,果然是无可求药的一个人。
她不想告诉孟嘉荷发生了什么,“没什么,只是心情不好而已。”她侧身躺下,躲避那探寻的目光。孟嘉荷的声音过了半晌才传来,“这样啊,那这段时间我多陪陪你,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我带你去。”她没有相信自己,但没有像以往那样暴躁,又或是穷追不舍。
想去的地方有很多,只是陪同的对象若是孟嘉荷,那么心情多半是不会愉快的。“不用了,就待在家里,我最近不想往外面跑。”
“这样啊”孟嘉荷直直盯着许绯的背影,她忍了忍泛酸的眼眶。从身后紧紧搂住了许绯,手掌搭在许绯腰侧摸到平坦的腹部,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问许绯:“许绯,你生理期什么时候来的?”自英国回来后,已经过了两个多月,孕妇情绪多变,孟嘉荷心里多了个猜想,随即狂喜的坐起身。
许绯心一下慌了,她前段时间忙着连载小说,没有在意这种小事,如今孟嘉荷问起,她才陡然意识到,她的生理期已经有两个月没来了。她压下所有慌乱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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