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手令才能进的,这是规矩。”
许临渊沉默片刻:“你又是从哪里胡乱学的规矩,沧澜谷的规矩么?”
谢初今日心情很好,实在不爱在这种时候跟陈见庭扯上关系,就不大高兴:“我跟你说正事呢,提他做什么。”
“好,不提他。”
许临渊从从容容改了口,给他指了指屋里陈设:“这间阁楼有三层,这一层多是书册卷轴,有武学典籍,有江湖秘闻,有记了玄隐阁历代阁主的生平详录和武学心得,也有阁中弟子册和各处往来账本、产业账目——哦,这些你倒不甚感兴趣,只翻过几册剑术孤本。”
那还是从前翻的,倒很精妙,谢初见猎心喜,还仔细练过。
他一时觉得莫名其妙:“我知道啊,怎么又念叨一遍。”
“中间一层,多是些奇珍异宝,各样精奇利刃。制出的琼露香和各类丸药也存于此。你从前常爱翻淘。”
许临渊平铺直叙,“最底下一层机关重重,有扇隐秘角门连通暗室,是我往日闭关之处。门上机关你也谙熟于心,闭眼都能打开进去。”
不仅闭眼都能进去,为着谢初一时兴起陪他闭关时待得舒坦,那暗室里头还专门放了个铺着软垫的躺椅。
谢初更觉莫名其妙,正欲嫌他啰嗦,话刚转到喉间,恍然一怔。
许临渊倒也不急着收束,抬手给他添了茶,才将目光重新落回到他身上:“这上下三层,不仅是阁中机要所在,更关乎习武之人身家性命。要说禁地,此处最是紧要——你一向是来去自如的,如今倒成了‘外人’了?”
谢初怔愣片刻,环视一圈屋内早被自己翻过不知多少遍的机密书册,半晌无言,忽地撑着摇椅起身,踩了窗棂就往外走。
许临渊并不拦他,只凝神聚内力于在指尖,轻振桌上一方木匣。匣中剑身受力嗡鸣,极清亮的一声。
谢初原本已经踩上了院中假山,正借力欲腾身往院外去,听见这声分外熟悉的剑鸣,硬生生顿住身形,扭头看回去:“匣子里是什么?”
“是我至交挚友的一件旧物。”
许临渊垂眸,隔窗望向他,故作为难,“谢小公子既是‘外人’,恐怕不便过问。”
谢初:“……”
有时候这人挨骂就半点儿不冤枉。
谢初立在假山上咬牙切齿一阵,终于还是跳下来,在院子里背着手走了半圈儿,看他果然没有把匣子丢下来的意思,又愤愤掠上窗棂,在许临渊跟前站定,一把抢过他手边的木匣。
入手便觉分量,按开匣盒机栝,果然有一柄三尺长剑。长剑通体精铁所制,鞘身细刻游龙纹样,虽未出鞘,亦如金鳞向日,寒芒逼人。
“果然是我的青君慎,我一听就知道。”
谢初拔剑出鞘,顺手挽了个剑花,心中欢喜,“你派人去沧澜谷了?陈见庭竟然肯将它交出来,颇费一番功夫吧?”
许临渊轻描淡写:“唐濯带了暗卫去的,我不过受他几句闲言而已,倒没什么。”
……人家辛辛苦苦替自己夺回佩剑,似乎不应该在这时候揭他的短。
“但是,”
谢初诚恳替他回忆,“上次你说这话的时候,陈见庭被你揍得只剩半口气了。”
许临渊若无其事地端了茶盏:“这回应当没有。暗卫多是隐匿潜袭之法,一击得手便撤了。”
他顿了顿,不动声色地转了话头,“这回也轮不上我动手。听说陈见庭已被当胸一剑重伤,内院侍卫也死伤过半,沧澜谷已经闭门谢客许多日了。”
可惜自己当时力气不济,又只夺了个不甚趁手的剑,竟只将人重伤。
谢初一想起那几日被关在密室里的狼狈就气恼,摩挲着手里失而复得的佩剑,冷哼一声:“只是重伤而已,算他命大。”
“你安心养伤,且等几日。”
许临渊指了指手边一摞书册,“我翻了些古籍,三支琼露香还不能解的多是子母蛊。若真是,一时半刻还要留他性命。”
谢初怏怏:“哪来这么多事,当日我就该结果了他。难道解不了蛊,我还杀不得他了么?”
“蛊虫总有解法,我不精于此道,叫人去南疆请蛊师来就是,且容他几日——先不提他也罢。”
许临渊很熟练地安抚两句,替谢初斟满了茶,“还有一事。方才唐濯同你见过礼了,觉得他如何?”
“见了啊,他领着一院子的暗卫进来的。”
谢初莫名其妙,不知道这句“如何”是问的什么,尽力回忆了一下,“没太记住长相,似乎轻功不错……怎么了?”
“唐濯是暗卫出身,前些年一直在小铁峰受训,少闻江湖中事,不曾得见昔日里你剑挑江湖的风姿。”
许临渊一时感怀,抬手按了按胸口,熟练地从回忆中挣出来,依旧捡了个平缓的调子,“此去沧澜谷,方知你当日深中蛊毒,却恃险若平地,夺了一把残剑就能杀出重围,心中折服……他今早可是求了我许久,想请你得空时指点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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