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雪炙阳,高照大地。天气连续放晴,街巷里的人终于冒出头来,带着孩子上街玩耍。
黄雀儿一早起身,洗漱干净后便坐着等人。听到敲门声,本以为是赵识尧,谁知是刘伯。
“姑娘不便下来,老奴暂且大声点。”
黄雀儿放下掀被褥的手,钻回被窝里继续躺着。过去一会儿,刘伯说道。
“殿下与林小姐出门游玩,遂不赴约。为不让姑娘白等,老奴特来告知一声。”
赵识尧再次失约,黄雀儿更是失落。望着这晴朗的天气,感觉又不得不错过。
“且怪老奴多言,有一事不知当讲与否。”
“刘伯请说。”
“姑娘与殿下有缘无份,更何况殿下已有婚配之选,乃前丞相林府长女。他们自幼同习一书,共玩一物,身份地位皆是相匹相配。此番直言,多有得罪。”
刘伯说完,屋里久久没有声响。不是听不清,而是太清晰,字字句句都听到心里去。
“多谢刘伯相告。”
得到回答,刘伯才安心离开。阴差阳错成误会,他人略施小计,好事也变坏事。
此时,赵识尧与林静婉匆匆赶到客栈,为的是最后一次机会。他们匆忙赶去,也是因张相保突改行程,说是继续云游四方,那之后就是潜龙游鱼,一点消息都难找。
而到客栈时,正碰上神医。赵识尧心急如焚,抛开耻辱与身份,他要跪下时,张相保一声呵止。
“慢着!”
“医者乃再生父母,若是要跪,晚辈也愿。”
“不必了,快带我去见那病患。”
多少等待,如愿以偿。张相保见到黄雀儿,首先打量几番。劝退外人,唯剩医者与病患。
张相保瞧这女子,年龄尚小、姿色一般,与干女儿相比之下,是天差地别。黄雀儿知他是医师,任由对方观察,并不多想。
“脱掉外衣,穿件内里便可。”
黄雀儿应声遵循,走到屏风后,手脚麻利地脱下件件衣裳。
“老先生,我脱完了。”
张相保听闻走进屏风后,眼不正视,唯手摸骨探络,掐肉捏皮。尽管力度不大,但黄雀儿仍觉疼痛,咬牙硬撑。
“你这伤也真是古怪!”
张相保把外衣披到黄雀儿肩上,走到屏风外。
“平时饮食习惯如何?”
黄雀儿一边穿衣,一边回答。
“少盐少糖,少辛少辣,主清淡蔬菜与五谷粥水。”
“往日曾有感觉不适,亦或是隐疾?”
“若说往日,那倒是从李府开始,便有感应。”
张相保一顿,问道。
“有何不适?”
“曾在李府作丫鬟时,便是心悸,偶风寒,又或是头晕眼花。以前磕磕碰碰不少,以为身体无大碍,没想到如今走几步都会喘半天。”
“那时在李府时,你吃得喝得可都是如现在一样?”
黄雀儿从屏风后出来,慢慢地走到香几上坐着。
“那时吃得馒头与白粥,少时有主子留下的剩菜剩饭,就会吃上一些。不吃酒,更无不良嗜好。”
说了一通,张相保也未查出个因果。接着,他坐在黄雀儿对面,脸色严肃。
“那是府里有人虐待你?”
黄雀儿听闻后笑出了声,解释道。
“老先生多虑,殿下心善,对待下人都很好,其他人亦是。”
直视一阵,张相保确认黄雀儿眼里,并无因畏惧而隐瞒的神色。
张相保一出来,赵识尧最先上前询问状况,结果如出一辙。林静婉在旁,跟着问起。
“难道世上真无药石可医?”
张相保睨了一眼林静婉,答道。
“有是有,但并非长久之计,病根还需找到才行。”
“那请神医劳烦。”
人走后,林静婉与赵识尧一同去看黄雀儿。上回未能瞧清,林静婉这次是能看个清清楚楚。
黄雀儿见到客人,立即起身低头示礼。她知道这是刘伯口中的女子,所以显得有些惊慌失措。
赵识尧赶着黄雀儿回被窝里,最后一眼是看见林静婉对着自己微笑。两人一同走向屋外,膀臂贴近,轻声低语。
黄雀儿说不出什么滋味,以现在这身体,那是更不如别人了。情感从不是开花结果一般,有花便有果,反而更多的则是无果的等待。若是不求结果,她便只想站在一处角落,听他所言、看他所见、感受他所感受的。
过去十日,依照“七日一疗”的医药进食,黄雀儿是真的感觉好些。晚间还曾偷偷下床,捧着手炉坐到窗边看落雪。
吹雪披寒衣,凄风扫孤火。影照满屋是,难比眼前月。望着这月亮,黄雀儿幻想着是否真有神仙在那头,死后亦能成为九重仙人?又或是地底幽魂?
都说世事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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