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唐则中唐则卿两兄弟近两年来被压得可不轻,想来是被打得狠了些,觉得委屈。明明是他先动的手,他压着打的人,从他嘴里出来却偏与他无甚关系,叹息得跟真的似的:哎呀,到底是谁啊,这样不留情面。那两个小可怜儿,在朝中横行了那么些年,忽有一日被人摁着打压,定是要心生不满的,当真是惹人同情的紧。
楚恭这么些年了,也早就习惯了他的性子,知他性子其实顽劣至极,偏还最善蛊惑人心。
然而饶是如此,楚恭依然没忍住对他这两幅面孔作出了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尤其是这人还戏瘾爆发,竟然还坐直身体,认真发问的模样像个好学的学生,一本正经地眨着他漂亮的眼睛,浪荡着笑意问:你说,他们两个会不会私底下相顾无言抱头痛哭?或许,委屈了嘤嘤嘤两声,也未可知呢。
楚恭听了这一本正经讽人的话还没啥反应,那边一直假装在吃饭其实在悄悄打量沈砚的是宁没忍住,噗嗤一声泄露自己的笑意。
暴露之后又立刻收声,低头扒饭,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是唇角的笑意实在藏不住。
沈砚听到她的笑声,表情顿了顿,余光瞥了她一眼,没转头去看她,兀自同楚恭交待完接下来的安排。只是眼中的笑意,顷刻间满了视线。
虽说咱们唐大人与这位使臣大人多年不见了,但毕竟是老朋友了,咱们这么多年来搜罗过来打算送给他们的礼物应当还在吧,既如此,便好好尽一尽地主之谊。
他说的这样不正不经,楚恭却能听懂他话中的深意,点头称了是,复问:那殿下接下来打算如何?
沈砚懒洋洋的,一派不愿意多思考的模样:别急呀,他们搞得这样神秘,总要让他们上个菜才是,若这么快就把宴席撤了,那不是不好玩儿了,多没意思呀。
楚恭一愣,沈砚已经抬起眼笑看着他:剩下的皇子中,大哥和四弟,你觉得,他们会选择谁?
楚恭和他对视,良久,沉默不语。
沈砚却没什么大的反应,依旧是那副浪荡样子,语气闲适地像在谈论早膳用什么:稍后本王去拜访拜访本王那一心一意醉心诗书的四弟,楚恭,你替本王去唐大人府中走一趟。
他俏皮地一眨眼:本王有礼物送给他。
直到楚恭转身离去,是宁都还没从沈砚方才的语气里走出来。
沈砚宠她,任何东西事情都不瞒着她,办理公务也时时会将她带在身边。
但是宁十分自觉,她知分寸,往往到了这种时候,总是会自发从沈砚书房翻出本旁的什么书看,看的入迷了,便常常忘记要去看沈砚办公的模样。
这习惯根深蒂固,她从骨子里觉得,沈砚那些东西,无论是她懂的还是不懂的,她都不该听到。
她什么都不知道,那么以后若真有人将心思打到她身上,起码她可以不用担心自己的嘴巴是否够紧。
哪怕她整颗心都陷在他身上,恨不能时时刻刻腻在他身边,他处理公务时,她也依然保持了这个好习惯。
故而从不知道,原来他办公时,是这样子的。
这么的性感。勾的她忍不住想要扑上去,想抱他,想吻他,想在他的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意识到自己想了些什么,是宁的耳尖立刻烧了起来,她的喉咙有些渴,带着微微的痒意。是宁轻轻咳嗽了一下,勉强将这痒意压下去。
刚打算还是继续吃饭好了,便听得沈砚的声音悠悠地飘过来。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一双凤眸里满满当当皆被她占据,毫不掩饰地写满戏谑。还是那带着勾引笑意的声音。
宝贝看够了?不打算再看看?
是宁一张脸登时红了个彻底。如三月的桃花将绯色染上她的脸。
她咬住下唇,故作镇定地同他对视,声音细细的:就,用膳啊我,没吃饱。
理由扯的这样烂,沈砚却偏偏就是吃她这一套。看到她亮到近乎璀璨的眼睛,他就忍不住心痒难耐,想看她眼睛里满是自己,想看她流泪,想听她哭。满心的欲念几乎压不住,一遍一遍冲击他的自控力。
他从来不是个重欲的人,为色所迷这种事永远与他绝缘。他从五岁开始便锻炼自己的心性。遇到任何事情都能从容面对,旁人从来无法看清他散漫笑意背后的真实目的。
从来都是浑不在意一般,永远作壁上观,表面肆意放荡,随性迷离,实则冷心冷情,毫无波澜。
正是因为如此,当他有朝一日对一个人起了什么心思的时候,那从未对他造成过任何影响,却被无数人奉上高位,被称之为情欲的东西,开始疯了一般地啃食他的所有防线。
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所以也从不知道,当他因面前这个人只是咬了下唇便疯狂想要将其占为己有的时候,该做些什么。
正如几年前,他终于察觉到,自己对亲生妹妹持有的,并不仅仅只是兄长对妹妹的爱护之情时一样。他无从排解,唯有继续保持不动声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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