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
阿福年幼无知时,很是仰慕正人君子的陆观神。
有年六月,芙蓉池开得十分热烈,引得城中无数小姐公子去玩赏,陆观神往家里投了拜帖,与连奉安在书房里畅谈,阿福跟连仪在花园里荡秋千。
阿福坐在秋千上,连仪帮她来回荡,双足轻轻掠过地面上的小花,她听连仪道:姐姐好久不见陆公子吧,如此良机,不想去见见?
阿福一本正经道:见什么,人又不会跑了。
连仪笑嘻嘻道:姐姐撒谎,分明心里想念极了。
阿福拿团扇掩住鼻尖,羞答答的,忽然身后一静,连仪也望向身后。
阿福脚尖一钝,往后看,就见陆观神分花拂柳而来,穿了身烟色栏袍,颀长如玉,含笑盈盈。
身边侍立的丫鬟们看了一眼,脸红心跳,又看了一眼。
连仪也定定望着。
陆观神走到秋千跟前,行了一礼,连福妹妹。目光一掠,又轻轻滑向她身后,笑容加深,小阿仪。
连仪收了目光离开,同时急哄哄赶走一群丫鬟,好腾出地儿给他们。
阿福羞得只望脚尖,轻声道:陆公子有事吗?
陆观神嗯了声,声音低下来,仿佛附在她耳畔,芙蓉池好看,后日未时,金池岸边,我想与妹妹同赏?
他声音温柔,缓缓道来,阿福险些就应下了,但她迟疑了下,道:后日我有功课,怕是
陆观神忽然上前,往她手里塞了一物。
只要妹妹一人。
等陆观神走后,阿福才悄悄打开手心。
一粒指甲盖大的核桃。
还未等阿福看清,连仪忽然从背后窜出来,夺去了她手里的核桃,打趣道:陆公子给姐姐的定情信物,我要好生一瞧。
阿福又惊又羞,忙伸手去夺,却夺不回来,狠一跺脚,连仪见她恼了,不敢再取笑,忙将核桃送回来。
阿福转怒为笑,叫她过来一起看。
姐妹俩一起仰头,冲着天光,看核桃里的世界。
连仪眯起眼,里头好像有两个人。
阿福唔了声,一个是陆公子,另一个是个女子,不知是谁。
连仪笑道:姐姐傻呀,核桃里藏世界,犹如他心里藏你,陆公子这是在借物表情思。她捏捏鼻尖,吐舌笑道,真肉麻。
好啦,不要再打趣了。阿福脸皮薄,被她几句话说得双颊生红,心中却暗暗期待后日的芙蓉池一约。
转眼到了这日。
阿福不敢让凤氏知晓,怕说她女儿家脸皮厚,请求连仪拖住凤氏。
连仪满口答应。
阿福本想带上细儿虎儿,想到那日陆观神说的,只有妹妹一人。心里一软,没带丫鬟,戴上长长的帷帽,遮掩一身,拎了小包裹,偷偷出门。
芙蓉池畔人头攒动,绿阴满目,远望去,湖上结满水芙蓉,挨挨挤挤,煞是好看,据说今天康王也来游湖,金甲随行,仗势浩大,湖东那一片都给圈起来,生人勿入。
阿福立在岸边静等,等了有些时辰,还没见陆观神来,心下有些着急,这时见陆观神身边的小厮来了,道自家公子被急事拖住,不能来赴约。阿福大失所望,却没有离开,船已经租好了,今日不做什么,赏赏花也是极美的。
阿福就坐上了船。
她以前没划过船,身边又没带丫鬟,动作笨拙划着划着,不知道划哪里去了,渐渐远离人烟,误入藕花深处。
一只只白鹭停歇在水芙蓉上。
湖面荡起一圈又一圈清波。
烈日高照,阿福摘下帷帽,抹了下额尖的细汗,再取出小包裹来,里头装着一只小紫檀木食盒,盒里装了一小壶酒,几粒荔枝葡萄,一碟蜜饯小食。
阿福吃光了一碟蜜饯,荔枝葡萄,有些饱了,还有美酒没碰。
美酒赠人。
原本是拿来送与陆公子。
可惜人不在。
可惜啊,阿福扫了一眼,不由手伸出来,拿了酒壶,倒了一小杯,浅浅酌饮。
她幼时沾过一点,人没醉,身上香气飘满屋。请大夫来看,大夫也说不出所以然,便道是一个顽症。
打那以后,阿娘不让她碰。
阿福又喝了一杯,兴许这些年过去了,顽症早已不治而愈,阿福喝了第三杯,脑袋有点晕乎乎,闻到了一股越发浓烈的香味,她支着脸,伏在船边,把整个酒壶朝嘴里仰倒,滴滴落落洒进她嘴上,脸上,扑通一声,有什么掉了。
阿福仰起头来,四顾茫然,还没发现船桨掉了,她躺在一叶小船儿里,仰面微阖眼,把酒一点点吃尽了,嘴上胭脂都抹没了。
哪里咕噜噜的响。
像有什么游了过来,拂开芙蓉的花,叶底的鲤鱼,朝载满浓香的小船儿游了过来。
游到了船尾巴上。
阿福听到了水波划动的声响,细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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