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临离去时羿颖没有到场,只托龙葵送来了一盏莲花灯和一根木簪。
灯已经明显有些年岁了,木簪上面粗糙的花纹已经磨平了棱角,看不清本来的面貌。
风临小心翼翼的接过两样东西,仔细的端详了每一处,过了好久也不肯撒手。
良久才说道:这盏灯是小颖十岁那年,我们俩背着师傅下山看灯会,我给她赢回来的。后来被师父发现我俩私自下山,我被打了一顿,她抱着我哭了很久这木簪,是她及笈那天我送给她的,原来她都留着。
龙葵眼眶发酸,埋首在秦楚煜怀中,秦楚煜紧紧护住龙葵,任胸口的衣服被打湿。他自己则一言不发,外表看不出一点情绪,只有龙葵能感知到,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着,用尽了力气压抑情绪。
到了这时,风临竟是最释然的那个,他身上被绑了缚魂锁,嘴角还微微笑着。
师兄,你可要快些来找我。
他的眼睛划过某处,又很快的收回,走吧。敛起表情淡淡地说道。
灵魂完整的鬼对摄魂术只是感到轻微的灼痛,但风临曾被歹人魂钉所伤,又游荡于人间数月,魂魄已孱弱不已。鬼差施法不到片刻,他面容青白,膝盖一软跪立在地上。
就连发丝都染上了几分灰白,身体小幅度的颤抖,牙齿紧咬着嘴唇,血丝渗出来也不肯发出声响。
他咬牙忍耐,只含糊的吐出两字:别看。
周遭不知何处传来一阵阵断断的低泣,声音的主人显然是竭力地压抑着声音。
龙葵胸口处酸胀至极,当下便着急道:是小颖的声音,我去看看她。
秦楚煜拉住她手,摇了摇头,只是低低说道:现在,你我都帮不上忙。
龙葵偷偷用袖子拭了下眼角,抬头问道:哥哥,你真有办法找到风临吗?
秦楚煜揉了揉她的发顶,安抚道:你忘了那两个鬼差答应我的事了?相信我,他们不会分别太久的。
龙葵懵懵懂懂的点头,也不知他们到底什么意思,只知当日秦楚煜与羿颖夜谈至天亮。
羿颖眼角红红,却不像白日那样郁郁寡欢,秦楚煜的眼神也欣慰不少。
你们说了什么,小颖都不哭了。
秦楚煜刮了刮龙葵的小鼻子,过几天你就明白了。
龙葵只怕羿颖伤心过度,便日日跟在小颖身边,陪她排解忧思。这样过了不到七日,秦楚煜便有了意见。
你总不能天天霸着小葵让我独守空房吧?
羿颖不以为然,逗弄着新得的鸟儿,挑起一粒麦谷喂到它嘴边,鸟儿乖乖吃了食,撒娇似的扑到羿颖的胳膊上,用头上的翎毛去蹭她的脖子,引得她咯咯直笑。
等笑够了才摸着小鸟的头顶,斜眼看向欲求不满的男人:小葵爱陪着我,你酸个什么劲儿?再说了,我现在伤心至极,正是需要人陪的时候,小葵来我这儿不是很正常吗?今晚,小葵还睡我这儿。师兄就忍痛割爱,让小葵再陪我几天吧,我可太喜欢这个小丫头了。
不行。秦楚煜危险的说道,她不知道你也不知道?他已经回来了,难道你感觉不到。
羿颖收起幸灾乐祸的笑容,真的是他。
鸟儿适时展开翅膀,逃开羿颖收紧的手掌,飞到她的肩膀,在她嘴角轻啄。
原来真的是你。
原是生在它院中的幼鸟,却不肯吃雌鸟喂它的幼虫,连眼睛也不肯睁开,若不是被羿颖偶然见到,带回房间喂了些谷物,此时它该是被饿死了。
鸟儿叽叽喳喳叫了几声,又跳到秦楚煜手上,啄了啄他的食指。
秦楚煜忍俊不禁,轻言道:也就你还记得我这根断过的手指,你且放心,早就长好了,比从前还要灵活。
它畅快的鸣叫,呼扇着翅膀在屋里盘旋,秦楚煜眼尖的瞧见它的右臂上果真有一道红痕,便问道:这是它天生就带着的?
羿颖眼神暗淡下去,嗯。她低落道:师兄,我一看到那红色的一道痕,我就难受地紧。
七天前她对风临说下那恩断义绝的一番话,不仅伤到了风临,更是像刀子一样时时刻刻折磨着她自己。
他还记得我。她笑中带泪地说道。
嗯。
秦楚煜笑了笑,我今日来还有件事要告知你,我和小葵就要离开了。
羿颖瞪大眼睛不同意道:不行!你们才住了几天,不会就因为我霸占了小葵不让她陪你吧?我还给你还不行吗,师兄,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
我已经决定了,明日便启程去京城。当年害了风临的道士,如今就在京城。
羿颖沉默片刻,开口说道:若是如此,师兄,我便随你一同去吧。
我不想你再卷进来。
她摩挲着风临翅膀上如血鲜红的印痕,声音突然冷寂起来:可是我和他早已在局中了啊,他若是知道了,也会跟我一样的,对不对?
风临安静下来,放下呼扇的翅膀,黑曜石般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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