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立,两人在廊下阴处行进,清菡抬手为江宿指明方向,江宿顺着所指瞧去,池石园圃,芳枳树篱编排,绿植蓊蔼清袤,复道交窗,远处双阙连甍。随着进到一处院落,一颗粗茂槐树立于中央,墙角木架晾晒着衣物,一健壮汉子拎着井水给一匹绑着麻绳的鬃马洗凉,只背身瞧见清菡进院,忙得从架上捞了件衣裳,毛躁套上。“你是见过老周头的,不过你那时昏了过去。是他将你安顿好的,他是本乡人,你们见了定然不会陌生。呐,就在那。”两人停在大树荫下,碎光落顶,眯着眼,从阴凉屋舍走出一个穿着短衫的老汉,他头顶肩上落着日光,两三步走到繁茂浓荫下,不消多言,就听着清菡说道:“人我给你带来了,他伤没好全,小姐吩咐可要当心点。”“马厩里的都是清闲活,重不了。柳管家,你事忙就先回吧,这交给我就成。”说罢,清菡含笑点头,走时她微微靠近,转身之际在老周头掌心塞了一枚碎银,老周头眉头微挑,弯臂进怀,鬼灵地后看了眼,眉开眼笑地将人带去了马厩。“这些皆是良驹宝马。这匹是青骢马,这匹骝马跟里面那只骆马是对头,不能关在一间马槽,天热暴躁,也不能拉出去活动。里面还有一头小驹是年初生的,旁边牝骊马是它娘。最近些日子日头太热,小姐出去得少,厩里的马都要挨着拉出来洗澡消暑。咱们江府也是睢阳的大买卖主,处处讲究排面,要骑出去的马不称心,既丢了府上的面子,也惹小姐生气。小姐心善,是难得动怒的,动怒起来,可就遭殃了。”老周头手里拿着把白菜叶,朝江宿说着马厩情形,抬手喂给低头寻食的骝马菜叶。厩内气味还算干净,偶有蝇虫飞舞,马耳略动,摇晃尾巴驱赶飞蝇,淡淡地动物身味混着汗气,茂绿干草堆积在狭长马槽,蒸腾地正午大汗淋漓。江宿目光微移,看着那头青骢骏马朝着木桩蹭动额间。“你身上还有伤,咱们不在这多待。每日清早都有送柴火的小贩从那个小门进来,届时送草料的小伙子会把草料搁这,那小子精得很,别被他耍了弄了潮湿的干草回来。”两人从马厩出来,枣树绿枝隔着粉墙伸杈,浓阴下老周头指着远处柴垛旁的小门,说道。那叶子长得不高,从壁上瓦片深处繁茂的绿丛,江宿抬手从开花的树上摘了颗豆大的绿枣,他凑到上面嗅了嗅气味,咬进嘴里,还没咀嚼两下,脸就变了色。“酸吧?开了桂花这枣才熟呐。走,我带你去屋里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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