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吃……”话音未落,便觉脖子一紧,竟是对面之人一把掐住了她的后颈——虽未用力,但铁钳一般地钳着她,直惊得她魂都散了一半。“小师妹,”他将她拎近了一些,笑道,“昨日那些说辞用来搪塞外人也就罢了,如今我们已经是同门师兄妹,如何还这般见外?”说着便收紧了手指。洛水本能想叫,却不知对面人如何使的力,掐得她呼吸困难,只能从喉中发出一点似悲似泣的喉音——她本能就想去挠对面的人,可一抬手,便被对方一把抓住,顺势拉近。他甚至还有心情用自己的手错开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揉捏抚过。“师妹这手生得真好。”他感叹。若有人经过,看到这两人呼吸相交,手指相错的模样,几乎便是爱侣一般——只有洛水知道不是的。
这人一边说话,一边手上逐渐收紧。她从未有哪刻像现在这般害怕过——之前闻朝拿剑捅她,事出突然,更多的是惊。而这一刻,她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某种程度上是动了真的杀意,原因莫名。她相信,若是不能给出他满意的答案,对方是真的打算一点一点掐死她——或者将她掐得半死,再安上那勾连贼人的恶名,扔到刑堂去。而都到了这一刻,那该死的鬼还是没有半点出面的意思,分明也是想要她去死……这念头刚起,便听脑中一声叹息。(“蠢丫头,”)他说,(“他要什么东西,你给他就是——旁的事情,说与不说,于你又有何分别呢?只‘生香’的诀窍莫要漏了便好。”)洛水本已绝望,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也不知是惊是喜,原本都快晕厥过去,硬是精神一振。而人到了绝处,大约差的便是这一点精神——她原本摸不着这伍子昭的目的为何,可经公子这一点拨,原本混沌的脑中闪过一点清明:若说她身上到处是破绽和疑点,这面前的人又何尝不是?他这凑近了,难道不是为了辨她身上的香味?明明那鬼信誓旦旦说“织颜谱”乃是不世出的秘宝,寻常人又如何能知她身上的“香味”有异?而这抓她的手,则是为了检查她手上的茧子,哪里是为了帮她洗脱冤屈,分明便是怀疑她和那贼人有所牵连!不,若只是怀疑有所牵连,大可直接报给师门,可他私下两次叁番试探——分明便是心中早有定论,想逼她承认,再私下从她、或者从那贼人身上获得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好处……——一个想从贼人身上捞好处的家伙,能是什么好东西?她倒要仔细看看这家伙是人是鬼。这样想着,她放弃了挣扎,眼睛一闭,默默地流下了泪来。她向来知道自己哭起来的模样动人——虽然不知道被掐着时候面容痛苦,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效果,却还是想试上一试。果然,滚烫的泪水刚顺着她的脸颊滴落,便觉出下颚一松。睁眼望去,对面已经松开了她的脖子。然而那人脸上没有她见惯了的困惑、怜惜、迟疑,反倒是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一丝厌恶——甚至可以说是憎恶,避之不及。可还没等她仔细分辨,对面人已经重新挂上了笑,连声道:“莫要哭,莫要哭,我最怕人哭了——小师妹若想清楚了,只需要眨眼便好,如何直接就哭了?”横竖是她要的结果,洛水也没空细究他的情绪变化,立刻举袖擦了擦眼泪,也不敢直接跳起跑走,只躲开了他的手,摸向了自己的储物袋,在里面翻了一下,便翻出了那枚铜哨来,托在掌中,递到他面前。对面的人看不出有异,只接过了那哨子,在掌中掂了掂,笑容不变,也不说话,就等她继续。洛水默默吸了口气,哑声抛出了先前准备好的说辞:“我确实是得了指使才过去的——不过我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小的那只昏迷着,大的那只……看不出死活。还有个弟子也躺在那里,我看着实在害怕,所以收了东西就跑了。”话说出口,她的心便有些发紧,原因无他——只因她这话说的其实颇有风险:所谓“得了指示”“他已经死了”之言,便已经是承认了她同那贼人确有联系,若伍子昭当真是一心向着师门,这就算是已经得了口实,接下来便可将她扭送刑堂。可若他没这么做,那么又有大约可分为两种情况:一种便是,他还是心向天玄,需要在暗中查明真相,放长线钓大鱼——如果这样,那么他就应当会注意到她话中模糊之处,尝试获得更加具体的信息,比如追问她这背后的“指使”之人到底是谁,这个死了的“他”到底又是什么身份——这两个问题她要么不好答,要么答不上来,无论如何她已想好了后果,横竖回答错误了她就先下手生香。另一种便是他真是个黑心肝的坏家伙,真正和那贼人勾结之人,甚至还把她认作了贼人——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家伙就应当不会追问她话中故意模糊之处,比如“真正幕后指使者的身份”,又比如“铜哨的来历”,“死者的身份”——毕竟若他们真是一伙的,那么这些问题就应当不是问题。这个揣测也很容易解释,他为何几次叁番给她这个“贼人”打掩护,暗示她不要走漏了身份。至于为何他对“同伙”也这么恶劣,鬼才晓得他们这些坏蛋的想法!总之,她照着先前这“大师兄”的指导,现学现卖,在话中埋了陷阱诈他,单看他如何回答。他若真是贼人一伙,就应当会同她讨论些旁的细节。至于那些细节她知道不知道,又有何后果,她又不是神仙,如何能预知?左右若是回答错误了,她还是可以想办法先下手生香。仅这一会儿工夫,她已经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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