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木之余,洛水又生出了一丝熟悉之感:这般情境,还有如此被迫行动的感觉,岂非同受那“织颜谱”有些相似?然若要说是,又好似并非完全相同。毕竟她诱人入梦之时,自己亦需身在其中,且次次都是与那被诱之人成一出春梦。可对面的人这又是吐血又是胡言乱语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太像是操纵梦境之人。——而且此处真的是梦境么?想起方才瞧见帐外的那一眼,台下黑压压的人群,远处的疏林,头顶的明月,清晰分明,真实无比。洛水有心把那鬼喊出来好好问一通,可这玩意儿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如何,沉默得诡异。她隐约像是抓住了什么,可脑子不怎么够用,左想右想也想不通。这厢洛水心乱如麻,还没等理出个头绪来,就听颈边人道了句含含糊糊的“抱歉。对方微热的吐息就这样喷在肤上未干的血迹上,带起一阵凉意,掠得她从脖颈到后脑酥麻了一片,身子一软,不由往对方的怀里偎了进去。“嘶……”对面猝不及防,不由倒吸一口气。他的手本已经搭在了怀中人纤柔的腰肢上,打算推开,可被她这么软绵绵的一扑,掌下那一块竟似烫极了般,哪里还敢再碰,只得向后撑去。洛水亦觉出不妥,想要挣开,然余光掠过纱帐上却又顿住:原本明熠的帐面上,出现了两人交颈而卧的身影——两道侧影首尾勾缠,发丝散乱,从头到胸到腹再到腿脚皆交迭在了一起,如同交缠的藤蔓与岩石一般。虽然账中下面的人想退,上面的人亦想躲,可落到这剪影上,便只瞧能见下面一线背脊紧绷如石,而上面的臀背微抬,颤如苇丝,好似初成欢好之姿。洛水从脸颊到耳根都炸红了。仿佛印证她心中猜测那般,耳边又有词幽幽念道:“……粉蝶扑面,鸳鸯交颈,狂意肆情无限。娇蕊乍绽难承欢,雨露初承花径开……”这厢唱腔未落,耳畔那人又闷咳了两声。只是这次大约是有了准备的缘故,到底是把那口血咽了下去,没再吐她身上。洛水揣摩,这是自己二人演得慢了的缘故,且不说后面这个什么“承欢”,他们甚至连前面的“脱罗裳”都还未做到。她是第一次完全入得陌生人的幻术之中,被逼着行动,终于体会到了几分曾经入了她梦中的那些家伙的别扭之处。她有心寻那破解之法,只是眼下无论这是“织颜谱”还是旁的什么,总归需要先演下去,才可继续试探一番。说到演,这妖怪到底给他们留了些脸面,外侧的纱帘上并无掀开的意思,且其上的剪影亦是同内侧的一般模样——所以这出“春帐欢情”大约只需给人看那交欢之影。可纵使如此,一想到外间情形,洛水只觉得脸颊稍褪热意又腾腾冒起。略一耽搁,身下人似又不适闷咳起来。洛水赶忙摒除杂念,撑着那人胸口稍稍抬起了些,低声道:“司羿哥哥,你若觉得不好,便莫要再说话了,交由我来可好?”她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下身,原本坐在对方大腿上的臀慢吞吞地向后滑去。刚一动作,就听身下人急道:“不……不是,这位姑娘你其实不必……咳咳咳咳咳!”洛水一听就头疼。她自觉暗示得已经足够明白,不想这人这般呆。不仅呆,还固执。只听面前之人不依不饶道:“真的真的不必。且你我尚未定……唔!你你你你……”对面还想说些什么,可喉咙里像塞了团棉花一样,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无他,就在方才刹那,他大腿内侧被人不轻不重地捏了下。那处本就敏感,又是第一次被异性这般碰触,不过一下,就弄得他双臂一软,差点没撑住,不仅如此,一股酥麻之意自她那指腹碰触之处扩散出去,径直刺激到了身下最是脆弱敏感之处。他只觉一股热意自顶心直冲下腹,眨眼就将那处冲得迅速膨胀起来,酸胀无比。他下意识就想再去推她,可抬手才发现自己竟然是连胳臂也软了,一只手肘简直要撑不住,另一只手胡乱推拒,不意就触到了对方的侧脸——指尖发丝细软,掌下面颊绵软滚烫,与他燥热的手掌一碰,痒意直入心尖,难受得他忍不住蜷起了手指。
可还没等他手指完全勾起,便觉指尖擦过什么湿软的东西,随即被一口叼住——细贝似的牙尖抵在柔软的指腹处,半是威胁、半是撒娇似地压了压,以轻微的刺疼提醒他。“司羿哥哥,别说话。”她含混道。他终于僵住不敢再动,亦不敢再乱说话。洛水满意了。她强忍着不断涌向双颊的羞意,只微微侧脸,专注地看向纱帐内侧上的影子,一步一步地动作:被叼住的手指修长劲瘦,指节分明,落在线条微丰的唇瓣里,便好似被花捕获的猎物一般。那猎物反应过来,自然是要挣扎的,她亦未有强留,只任由它仓皇而缓慢地逃遁了出去,于空气中拉出一线细而模糊的影丝。不待那手重新找到合适的摆放之处,她便重新俯下身去,唇影轻落。这次却是落在了身下人凸起的喉结之上,惊得他不由向后仰去,想要躲避。然她只是稍一碰触,便转向了一旁,舌尖轻吐,牙尖微露,稍稍一舔,便勾起了身下人原本就松垮的衣襟,再一用力,就将那薄得不堪遮物的衣料扯落了半边,露出身下人的肩部线条——肌肉微隆,瘦削紧绷,有种介于青年与少年之间的生涩。洛水停住了。从外人看来,那采花粉蝶一般的翩翩影子似是顿了一顿,仿佛在寻下一处落脚的地方。可只有洛水自己知道,她是在小心翼翼地控制自己,防止刺激到身下之人有不必要的反抗。帐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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