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了大雨,谢予庭并非住宿生,下午回家吃饭,方一丁跟他顺路,便结伴一起回。
走到高一级的时候,方一丁明显感到好友脚步慢了起来,他嘴贱,调侃谢予庭:“怎么,终于开窍啦?高一有喜欢的小妹妹吗?”
谢予庭没翻白眼是对方一丁最后的尊重,他“滚”字还没有说出口,就看见落在人流最后面低着头的祝之青。
祝之青很白,体型纤细,看起来很瘦弱,怪不得会被人欺负。谢予庭回忆小时候的祝之青,那时的祝之青比现在胖一点,软乎乎的,非常可爱。
祝之青低头走路的时候,听见前面有个嗓门大的人说:“喂,谢予庭你又发什么呆?”
祝之青马上抬头去看,眼里难得冒出一些情绪,他也停住了步伐,明明再走几步就能离那个人更近一点,可是他不敢。
贸然停下,让走在祝之青身后的同学差点撞上,同学狠狠地擦过祝之青的肩膀,低声咒骂了一句。
祝之青在原地踉跄了一下。他明明与谢予庭对视了,可是等他站稳,却看到谢予庭很快地转身离开了。
他站在原地无措地拉扯着书包带,直至这层楼的人都走光,他才又抬起脚步往食堂方向走去了。
谢予庭走得很急,方一丁差点没跟上,他跟在后面絮絮叨叨,念得谢予庭非常烦躁。
“走那么快干什么啊,喂你看到没有,刚才那个高一的小学弟,长得好好看啊!我知道他我跟你说,听说他学习可好了。就是不知道他额头怎么回事,那么大一个包呢……”
方一丁说得起劲,没想到好友突然停下,他差点撞到,赶忙站直:“我说你干嘛啊,一天天的。”
“你先回吧。”谢予庭说。
“干嘛,你要干嘛,我不能知道?”方一丁明明就没什么兴趣,偏要嘴贱几句,看谢予庭差不多要生气了,就退让几步,“知道知道,我饿死了,拜拜!”
裹挟着微微凉意的风吹来,谢予庭站在原地,总是在想祝之青,他的婴儿肥真的没有了,脸瘦得不像样,怎么能那么瘦,真的有好好吃饭吗?额头的伤肯定是昨晚伤的,怎么会那么严重,肿起一个包了,有好好涂药吗?
他发现自己现在对祝之青一无所知了。这个认知让他内心莫名产生了抵触,谢予庭开始往回走,校医室在教学楼旁边,他得去拿一些药才行。
学校饭堂此时正是热闹,落后别人很多步的祝之青来到时,已经人满为患。他不想浪费太多时间排队,就去了旁边的小卖铺买了两个面包,花了四块钱,比吃食堂的饭便宜一倍。他拿着面包,往后门的教学楼走去。虽然昨晚发生了那件事,可是郭成不至于还来堵他吧。
校道的灯亮起来了,祝之青上了二楼,里面有废置的桌椅,他随便找了一间干净一点的教室,一边啃面包,一边看知识点。
太过入迷,以至于没留意时间过去多久,也没听见走廊传来的仓促的脚步声。
教室门本就大开,等他意识到有一些不对劲的时候,回头一看,看见了不知道坐在他身后多久了的谢予庭。
祝之青嗫嚅地开口:“谢予庭……”
教室很空旷,灯甚至是有些坏的,光线有时会忽然变暗,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可祝之青留意到谢予庭被打湿的衣领。他下意识翻书包,从里面拿出包纸,他更想自己给谢予庭擦,可是他只是把纸巾递给了谢予庭。
谢予庭没有接,他站起来,走近祝之青,把口袋里的药膏放在了祝之青摊开的历史书上。
“涂一下。”谢予庭没什么表情,他打算放下就走。
“别……”祝之青抓住他的衣角,绞尽脑汁地想些借口,“我,我自己一个人看不到涂,可不可以帮帮我?”
不在饭堂好好吃饭,害他好找,整个教学楼没有找到,他以为祝之青又被人找麻烦了,匆匆来到这栋教学楼,还好是在晚上,他看到久没人用的教室开了灯,不抱希望地上来看了,不然得让他找到什么时候去?
谢予庭心里其实有火,可是不想对祝之青发。可是祝之青即使好久没见,还是那么擅长撒娇,难道他以为撒娇就能一笔勾销吗?
谢予庭狠狠扭开盖子,挖一大坨药膏在手上。他们两人此时面对面坐着,祝之青明明那么瘦,看起来像营养不良,自己一个人在这个破烂的环境啃两个面包,看起来过得那么辛苦,可是在谢予庭帮他涂药的时候,笑得却那么开心。
谢予庭便不自觉地放轻了手的力度。
那天晚上谢予庭帮祝之青涂完药就走了,他一直沉默,没有管祝之青絮絮叨叨、毫无逻辑的问话。
第二天,谢予庭来到教室时,看到一起玩的几个同学围着他的座位,他很不客气地驱赶人:“围着干嘛,我要坐。”
“谢予庭来了!”最聒噪的方一丁喊道,其他人笑着纷纷闪开,只有方一丁还站在原地,不怀好意地看着谢予庭。
谢予庭才不管方一丁发神经,他自顾自坐下,刚要放书包进去时,发现课桌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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