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叫。
——等等,「二十四小时陪伴」?
她要怎麽给我二十四小时的陪伴?
莫非……莫非让我住她家?真假的?住她家?
二十四小时有她陪伴?要跟自己的老板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还被二十四小时看管?听起来就好讨人厌!
但不知道为何,此刻心底却有一gu我自己也说不上的、一gu淡淡的,「窃喜」。
「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在我家自杀。不然就算你si了,我还是会恨透你、诅咒你——我房子是租的,你别给我跟房东添麻烦。还有,我也不想看到屍t。听懂了?」
「……。」嗯,我的窃喜消灭了。
「听到没有?」她停下手上动作,严厉地看着我。
「听到了啦。」我无奈答道。
她站着那边、双手叉着腰,严厉地看了我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
「你说你要休学,是认真的吗?」
我想起我方才闭上眼前,所说的那串关於李凯恩、关於林教授、关於我的疲惫不堪、关於我无法再继续下去——「你知道……是iko带你来医院的吗?」——倏地间,她那句在我阖上眼前的问话,也一同撞进我耳膜。
是iko带我来医院的?那……她人呢?
她怎麽没有等我醒来就离开了?难道,她一点都不担心我怎麽了吗?
她怎麽发现我的?她……有来我家吗?那个……我们曾经住在一起的家?
她终於来了吗?她为什麽会来我家?她是不是有什麽话想跟我说?是不是想到了什麽?是不是回心转意了什麽?
是不是……决定不要嫁给呆呆了?
「其实,你如果想休学,我不会有意见——因为,天药所要解散了。」我老板明亮清晰的嗓音,唤醒了我脑中的絮絮叨叨。
「?」我以为我没有听好。
「天药所要解散了。」她又复述一次。
「什麽?」我无法置信。
天药所要解散了……?
怎麽会?怎麽可能?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早上还闷闷地剪着木蜡树的叶子,还跟她讨论hplc的检测结果,怎麽现在忽然就说要解散了?我老板没骗我吧?没玩弄我吧?
看着她认真严肃的模样,我知道她没有开玩笑——她也实在不是那种会开玩笑的人。
那……她该怎麽办?她不是才刚被挖角过来吗?
她还这麽年轻、还这麽资浅、还只是一个助理教授……忽然,隔壁传来一声怒吼。
看着她认真严肃的模样,我知道她没有开玩笑——她也实在不是那种会开玩笑的人。
那……她该怎麽办?她不是才刚被挖角过来吗?她还这麽年轻、还这麽资浅、还只是一个助理教授……忽然,隔壁传来一声怒吼。
「喂!隔壁的!安静点啦!紧困啦!卖岔!」
原来隔壁床,住着一个c着台湾国语的阿北。
我跟我老板一愣,最後相视而笑。她狐疑地举起手表,接着一脸不可置信地把表面转给我看。
「才九点,他睡p?」她对我翻白眼,却还是听阿北的话,把音量降得好低好低。
我没想到她可以如此严肃地把我逗笑,尤其憋着的、不敢放声的笑,更是好笑。
「你笑什麽?」她似乎被我的情绪牵引,也笑了起来。
「你好白痴,哈哈哈。」我憋得肚子有点痛。
「你说我白痴?你才白痴!」她一听我骂她白痴,生气起来,「你刚刚也承认自己是白痴!」
「p?我哪有说我自己是白痴?」
我边惊喜着没看过老板的这一面,边忙着摀嘴笑,怕又招惹隔壁阿北生气。
「欸!要看vcr吗?你刚刚自己说自杀的是白痴!」
「靠北?什麽vcr啦!」我快被她笑si了,「还有,我才没有自杀好不好?我根本不知道我自己吞这麽多普拿疼。」
这是事实,我只记得我在吃糖果,一颗接着一颗,一颗接一颗……
「天,你不会是鬼上身吧?」她一愣,接着赶忙跟我腾出距离。
「g。」我笑喷。
「g!卖岔啦!听不懂腻!」隔壁阿北一声怒吼。
势不可挡。
我们快笑疯了。
我一边笑得肚疼,一边看着老板。我无法想像她居然是会开玩笑的人,更无法想像她开怀大笑的模样,竟是如此美好。
好美、好美,真的好美。
美得像把这间晦暗病房给照亮一样,美得像把消毒水气息给赶走一样,美得……像把盘据在我脑中的痛苦哀伤给抚平一样。
我也好久好久,没如此开怀大笑了——如果可以永远停留在开怀大笑的此刻,该有多麽幸福。
「你过来一下。」我拍了拍床,示意她过来坐。
「g嘛?没大没小,叫细汉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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