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眼色的丫鬟换了一壶茶来,吴秀棉果然说累了,优雅的喝了一盏茶,也没了继续的力气,便摆摆手,要她回去了。其实后面说了什么,徐若云没仔细听,她的思绪早就飘走了,估摸着吴秀棉来来回回也就那些话,她不听也猜到了。五月天热,徐若云径直回了南园,南星出门买丝线还没回来,她便坐在凉亭的栏杆上等着,顺带吃点冰镇的水果,解解暑气。“孙家这次估计凶多吉少,你说会不会抄家灭族?”南星买好丝线刚从铺子出来,就听见茶肆的人在议论孙家的事,她用余光斜了眼,步子放慢,听得仔细。“难说,不过孙家好歹是周府和陆府的连襟,怎么说也要帮一把?”说完有人嗤笑,似乎不认同这种说法,要不是女儿争气,谁会和孙家有亲戚关系。接着有人嘘了声,用很小的声音说:“这次不止孙家出事,连带着郑家也逃不过去。”郑家?听到这,南星咯噔一下,心跳的很快,脚步匆匆的回了南园。徐若云捂着唇打哈欠,余光看见南星回来,小丫头满脸通红,额头全是汗,背后的衣裳也湿了些。“南星。”她喊了声,南星当即回头朝她过来,神色紧张的把她拉回房去。方才在外面听到的那些话,南星一字不漏的说给她听。徐若云这才知道,出事的不止二姐,还有堂姐和郑家。她没问过陆越钦,而陆越钦回来也从来没说过一次。要不是今天南星在外听到,她还不知道事情已经这么严重了。徐若云思虑许多,想着去找一趟大姐,把事情打听清楚,顺便看看徐若婉的态度,她也好应对。傍晚,陆越钦回府,朝服没换,成熟稳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纵然什么话不说,只是一个眼神,也令人打颤。一进门,徐若云便闻到一股陌生的气息,不再是熟悉的木香,而是血腥味中又夹着腐臭的味道,阴凉凉的感觉,他是从狱中直接回来的。徐若云想想也对,忙着办案,哪能不去牢房。陆越钦进门一个劲盯着她,瞧见秀挺的鼻子皱了皱,有些嫌弃的眼神。他偏头闻了闻,确实有些刺鼻。于是扭头对居平道:“先沐浴。”等陆越钦沐浴出来,已经过了一炷香时间,他身上带着温热的水汽,沐浴后的味道很好闻,没那么冷肃,看着温和。徐若云抬头看了眼,见他在自己身边坐下,情绪平静。两人最近的状况有点微妙,没有吵架,也没有争执,但感觉就是哪里不一样了。陆越钦觉得她话少了,也没以前那么粘着自己,更没有对他撒娇,甚至有时说话很客气,态度转变的很奇怪,他想了几天,也没想明白。她是怎么了?是因为孙家的事?陆越钦如此猜测,但徐若云在他面前什么也没提,所以他也没说。“最近胃口不好?”他问。她没看他,依旧低头吃饭,“嗯,天热,吃不下。”徐若云随口说的,哪知陆越钦立即回她:“回头让厨房做点开胃的小菜。”“好。”一来一回的对话,陆越钦心里不是滋味,他放下碗筷,压着眉骨问:“你有什么要说的?”小姑娘纤长的眼睫颤了下,眼皮掀起,眸光暗淡些许,“明日去找我大姐。”去找徐若婉,陆越钦没意见,毫不犹豫的点头,“好,还有吗?”“没了。”确实没要说的。徐若云吃了小半碗饭就饱了,汤也喝了一半,跟以前比,吃的是真少。她起身去院子里走走,倩影隐在昏暗中,显得身躯愈发娇小,腰肢好像更细了,款款摆动,纤细如柳。陆越钦看了半刻,筷子一扔,没了胃口,不禁想她怎么了?又闹什么脾气?年纪小小,成天闹别扭,脾气比他还大。奈何他还没办法。陆越钦不吃了,起身去了书房,等他回到房间,徐若云早就睡了。翌日上午,徐若云去找徐若婉,她第二次去周府,第一次是他们成亲的时候。她对周府是陌生的,但周府的下人对她却是熟悉,看见她来,立马领着人去见徐若婉。周时清不在府中,两姐妹说话方便许多,徐若婉将她带入房中,而后把门关上。“因为孙家的事?”徐若婉问。“是。”徐若婉也不隐瞒,说:“这事周时清一早跟我提过,不好办。”徐若云也没打算要帮孙家,孙家是死是活,跟她可没关系,她想问的是:“二姐怎么办?”若是孙家逃不掉,那徐若千必受牵连。徐若婉沉默半晌,无奈道:“两个办法,一是和离,二是休妻。我劝过,若千先前不愿意。”
“那现在呢?”之前不愿意,现在孙家出事了,徐若千总归要做出选择。“不知。”人关在大理寺,徐若婉还没去见过。姐妹两同时沉默,过了一会又同时抬头,对视的眼神中有了那么点头绪。徐若云试探说了句:“现在能见到人吗?”徐若婉也不知,但总得去试试。“走吧。”她跟着出门,忽然想起从前对徐成义说的话来,那会她问徐成义:若她成了下堂妇,徐家可会接纳她?那时徐成义没回答,但徐若云就是知道,不会。不管是和离还是休妻,徐家都不会接纳她。现在事情落到徐若千头上,她是怎么想?徐若千大概也清楚,徐家不会接纳她,所以她不愿意。她在等徐成义救她。两人刚走到门口,周府的管家匆忙赶来,对着徐若婉小声说了一句:“夫人找您。”周夫人找徐若婉,那便不好随她出门,徐若云不想大姐为难,于是说道:“大姐你回吧,我自己去就成。”徐若婉斟酌半刻,点头说好,接着就转身回去。徐若云一人大理寺见徐若千,进门就说找周时清。没别的原因,只因周时清是大理寺卿。她在里边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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