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后勉强找到了一份去一家新开不久的茶楼提字描画的工事,只是费的时日长,天早出门,傍晚才归,中午还要找时间回来给依望做午饭。
为了这个家柳卿卿忙的两头跑,脚不沾地,人都瘦了两圈,回来后还要分心照顾他,。
依望于心不忍,便也去托了‘旧友’帮衬,拿回些小钱补给家里,多少让柳卿卿松活了些,不至于为了几分小钱小利就拼命忙活。
等到后面日子好过许多时,柳卿卿筹到了足够的钱便开始又准备开门做生意,每日忙活的里外跑,一日都不大落家。
依望不懂那些,跟着就只是当个背景,就被柳卿卿留在家里待着。
过后一日,趁着柳卿卿出门,依望悄悄的回了东厂。
彼时,不出意外的见到了回到东厂的依望,老祖宗半倚太师椅,点缀一颗泪痣的眼角随意耷拉,一边淡淡的抿着茶,一边懒洋洋的询问他。
“望之啊,你要想好了,你真要为了那个nv子放弃一切荣华富贵,功成名就,甘愿只当东厂背后的一抹影子?”
跪在了老祖宗面前的依望恭敬的低下头,极其庄重的回了一个是。
柳卿卿能为了他倾家荡产,在所不惜,那他自然也有恩报恩,有情报情,甘愿抛弃所有。
自打入了东厂,他就绝对不可能离开,即便表面上是被柳卿卿买回了家里,甚至是老祖宗当面同意的,但不是说就能真正的脱离东厂。
不过唯一的差别,就是他从明面上的东厂杀客走到了暗地里的影子,注定出现不了前方,永远不会得到外人的正视。
相对的,也不会再有谁注意到他真实的身份,倘若有朝一日东厂里的他‘si了’,那他这个人就真正的si了,从此天高海阔,任他飞翔。
凡事有弊也有利,只看每个人的取舍罢了。
他答应的很爽快,一点不曾犹豫,见状,老祖宗的表情微变,似是回忆起旧事而喃喃出声:“倘若当初我也是如此……”
话犹未完,老祖宗幽幽叹了口气,然后告诉他今后可以不必隔三差五的过来做事接任务,只有重事时才会需要他过来帮手,嘱咐完一些细节后便向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依望大为欢喜的应下,出了屋子便见苏浅衣站在廊下,面无表情的望着他。
一身水芹曳撒,流云细纹,青眉秀目凛冽如霜,眉眼俊秀的都不似常人之姿。
自打那日回首一望后,这还是两个人再度相见,却是这次相见,两人的身份就大相径庭。
一个为暗,一个为明,一个身如影子,不见天日的卑微,一个东厂大裆,举足若轻的显贵。
若他好好的当着自己心腹的身份,不日他的身份地位不b他差到哪里去,乃至因他长袖善舞,说话讨人喜欢,或b他更上一层楼。
但他自己傻的要把一切付之一炬。
面面相觑无言,还是依望最先笑着开口说恭喜,恭喜以后他就是老祖宗最得力的心腹,再无人与他争锋。
“同喜。”苏浅衣垂了眼,语气依旧淡漠,再无话可说。
确实也没话可说。
依望想了想,又等了等,看他仍旧站在原地默默不语,便抬脚与他擦肩走过。
直到他快要走出外门时,背后的苏浅衣才开了口,问他真的值得么。
“万一今后她变了心呢?老祖宗可不会再允许你回来了。”光明正大的出了东厂的门,就再也没了回来的资格。
“那我也心甘情愿。”依望背身答他,笑声痛快淋漓。
他说:“若是这一辈子有个人愿意不顾一切的护着我,即便是立刻就si了,我也是甘愿的。”
“浅衣,我希望你也能遇到这样的一个人。”
苏浅衣看着眼前这个头也不回的清秀男子。
说这句话时他声音放得很轻很柔,以前从未听他这般诚挚衷心的与他说过话,更没有听他这样熟稔的喊自己的名字。
就像他一直以为他就是个虚伪假面的笑面虎。
“不必了,我没这个好福气。”可苏浅衣没承他这个情,依旧淡漠如初的答他,“何况我也不想遇到。我与你不同,我追求的不仅仅是私人恩怨,还有权位荣华,我没空去理会那些儿nv情长,浪费时日。”
依望没有反驳他,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笑了一笑,笑容里似有些无奈与失笑,仿佛是看着个别扭傲言的孩子。
看了这一眼他便回过身急忙离开,他的柳姑娘该要回来了,若是在屋里瞧不见他,一定又要担心了。
苏浅衣在那廊下站了很久,一直目送他的背影离开,直到很久之后完全望不见,方是嗤笑了一声。
满目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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