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贤:“我很佩服这些自梳女,她们做到了包括我在内许多女子都做不到的事情,我也很羡慕她们,她们的生活或许拮据,但却是自由的。在这段时间里,我一直在为我们的感情而辗转反侧,直到我去马场策马回来后,我才终于想通了……”
“我心悦你。”她凝眸着他,眼神温柔似水,说出的却是拒绝他的话:“可我已经没有勇气了再爱了,且我活了两世,男欢女爱于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我也不愿再被妻子这个身份给束缚住。”
“你知道吗?之前在马场里策马奔腾时,我是真的很开心,因为我已经好久没有感到这么自在了,好似这大好河山都能任我去。可当我见到你和程沥起争执后,我才发觉我仍只是只笼中雀,我为何非要在你们之中做选择?我不想再为情爱而苦恼了,我想做我从前一直没做过的事,我不要再困在后宅里,我想出去,去游历遍这五湖四海,去看遍这大好河山。”
言罢,陆为霜那双秋水盈盈的明眸里还倏地流下了两行清泪。
甫一听完陆为霜说的这番话,洛咏贤还有些怔愣,但见她落泪,他便立马回过了神,为她拭去泪水。
“你没有勇气了,但我有。”洛咏贤伸手将陆为霜拥入怀中,喃喃道:“为霜,我先前强迫你是我的不对,我罪该万死,但我今后绝不会再做这种事了,我不会束缚你,你依然可以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若你坚持要走也行,只是现在还不到一年时间,我可以放你走,但请你能否不要这么残忍,能否履行完这一年之约再走?”
“好。”
……
陆为霜已经忆不起她当时是怎么想的了,但她最终还是继续留在了洛咏贤的身边。
此后数日,他们的生活都过得十分平静,只不过他们这份平静却因皇帝病重,由太子代为把持朝政的那日而消失了。
而程家身为太子的母族,现在可谓是如日中天。
但外戚势力过盛,对于朝延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所以皇帝先前也一直在默默打压程家。
可如今皇帝卧病在床,哪儿还顾得上这么多?
眼看太子将要继位,他的那几个兄弟可就坐不住了,太子自幼资质平庸,并无文韬武略之才,若非他是元后所生的嫡子,又有程氏一族相助,这太子之位是怎么都轮不到他的。
但太子自丧母以来一直过得小心谨慎,虽无大功,也没犯过什么错,如今皇帝病重,时日无多,这皇位自然是由太子继承的,可饶是如此,也阻止不了一些人蠢蠢欲动的野心。
洛咏贤本不想卷入这场夺嫡的纷争中,可太子生性软弱,又无主见,他若继位,多半会成为程氏一族手中的傀儡,届时程沥若想对陆为霜做些什么,他不一定能护得住她……
他想赌一把,可他若赌输了,不止他要人头落地,还会牵连到陆为霜……
洛咏贤不知如何是好,便与陆为霜说了这些事。
她当时只是揶揄道:“你和我说这些,就不怕我仍对程沥余情未了,转头把你的打算说给程沥听,让他禀告太子,治你一个意图谋反的罪名吗?”
他摇头:“我说过,我信你。”
陆为霜本以为他们会这样平静地渡过至少半年的时间,怎料短短数日,皇帝便驾崩了,洛咏贤也因此决定跟随另一位皇子篡位,但在此之前,他给陆为霜写了一封放妻书。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连累到你的。”
他说罢,就这么安排陆为霜离开了京城。
后来,陆为霜便拿着洛咏贤给她的放妻书离开了京城,去往江南一带游历。
可在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自由后,陆为霜却忽然开始怀念起洛咏贤了。
她就这样在江南过了数月逍遥自在的日子,直至十天前,程沥找到了她,并用她的父母作为要挟让她乖乖就范……
回想起这些事情,陆为霜的确是有点后悔了。
但她现在,只盼着洛咏贤能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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