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轻。门外的文逸四下都安静了。
“我文家家法甚严,从容不得一个背信弃义,罔顾国法、罔顾家规礼节的,”文老爷子指着他夫妇俩,“如今你儿子,不仁不义,不恭不敬,不止要悔婚,还在我堂前吵闹,按家规,该如何处置?”
文英光低眉恭谨道:“合该杖责五十。先前,我已打过二十了。”
“尔等为人父母,没管教好此等顽劣子弟,任由他撒泼出丑,又该如何?”
“男八十,妇三十。”
“那便到门外去,先受了这些仗责。再去着人请老大夫妇,再议旁的事。”老爷子一挥手,神se不似方才那般严厉,却也教人不敢违抗。
容杳夫人一听,霎时白了一张小脸,软绵绵地栽倒在文英光背上。
“是,父亲教训的是,”文英光将夫人搀住,面上不由得露出一丝迫se,“只是夫人t弱,平日里汤汤药药的不离口,这三十下定受不住,不如就由我来替了,我来受这一百一十棍。”
臻臻听得兢兢战战,深知自己身为外人,本不该站在这里看长辈受训。可也同样不解,为何突然间个个都要挨打了?
她汪家虽也有一套家法,却从不轻易打人的。且平日她看老国公躺在病榻上,老态龙钟、面颊消瘦的,和寻常老人没甚么两样,到今日才看清老爷子站起时,身躯竟有那么高大。
虽老了,昔年叱咤沙场,撼动山河的气势仍牢牢烙印在骨骼之中。
老爷子的训斥尚未完,指着文英光二人又道:“一百一十棍也难平你昔日之错,我把爵位传给你,竟替我教出个悔婚的孙子来。你放眼看这满上京,有哪户公爵人家,传位不传长子,而传次子!天下岂有这样的道理?你如今官拜三品;你得封诰命,阿逸是你们唯一的儿子,你们却怎么教他的?一个只知道打骂,一个哭哭啼啼。再不要说有几个侍妾,能生几个儿子的话,生出来养大,一二十年,我老人家还能看见?”
“是。是。”
“来人,带出去先打这个做父亲的!再打母亲,最后我亲自教训那逆孙。”
“老太爷息怒啊,息怒”老国公身旁的人连忙道。
文逸也在门外叫:“别打我娘,我娘没错,要打就打我吧!”
臻臻再也站不住,上前福了福身子,y着头皮道:“文爷爷息怒。太医交代您在病中,不宜动怒的,当心身子要紧。”
文老爷子见是臻臻,面se平和许多,“你这瓷娃娃,委屈你了,让你看了一场闹剧。不过这与你实不相g,他们咎由自取,不必理会他们。尤其文逸那小子,竟敢悔婚,让你失了脸面,等我罚完了他,你再跟我好好说道,他是如何胁迫威b你,让你同意跟他取消婚约的。”
话音一落,门外好似有人动手了,又传来了文逸呼天抢地的哭喊。
臻臻听着不忍,此刻正如热锅上的蚂蚁,颈间传来一gu温热,竟沁出了细汗。她紧皱眉头,连忙道:“并非胁迫。是我,我自愿同意的。”
“哦?那也定是他做了说了什么狂悖之语,或有不轨,才让你不不高兴的,也是该罚。你莫着急,这小子就该吃些教训,等他过一两日悔改了,想通了,再想和你成亲,你可还愿意啊?”文老爷子问。
“我”臻臻说不出。
“无妨,你先回去细细斟酌。这场婚事你我两家早已约定好,贸然反悔,也须与你家商量过才是,不急于这一两日。”
老爷子唤人把臻臻送走。
臻臻转身出门,神情有些落魄,罔顾了盯着她的一双双眼睛,她走得极缓。
她脑中闪过登船时,族中老小在岸边为她送别的一张张喜庆面孔。人群中,她的母亲在悄悄擦泪,她的父亲面上看不出任何神采,只是一味冲她挥手,只一双目,在远远眺望着她。
船启了,水面搅起阵阵涟漪。钱舅妈把她往船舱里推,“姑娘到了京城是享福的,尽管舍不得父母,你在京城过得好,他们也就放心了啊。”
进了船舱便听不见水的声音了,臻臻忽而一阵耳鸣,继而听到汪嬷嬷的话:
“回去怎么向大家交代?谁还敢娶你?一旦回去这辈子就算完了!”
臻臻被脑海中的这gu刺耳声音震得身形一晃,她已来到门上。
门外是趴在担架上仍不服输,一脸倔强的文逸与一众仆役,门后是
臻臻收回抬上门槛的脚,回过身,撩起长袄一角,霍然跪在老国公面前。
“请恕臻臻不能履行婚约,臻臻不愿嫁入文家。”她挺直了后脊梁,字字清晰道。
作者有话说:
文英光排老二,他袭了老爷子的爵位。
他大哥文英齐,科举入仕,当了文官,是文颢的父亲。
同辈份还有个文英达,是他俩的堂弟,为文涛的父亲。
所以文颢,文涛,文逸互为堂兄弟关系。其中文颢、文逸同一个爷爷。
文逸为什么被称为二郎?因为他前面有个亲哥哥,也是容杳夫人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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