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打方城,豫公不在,方城守备空虚,是这位女郎带着一帮新兵蛋子守住了方城,这才让豫公没有后顾之忧,全力把叶城拿了下来。”“知道知道,这种事儿我能不知道?”“豫公真是好福气,自己厉害,女儿厉害,夫人姜二娘更厉害,从来没打过败仗的大司马席拓,就是败在姜二娘的手里。”“那可是大司马席拓啊!说败就败了!”“要不是大司马败了,皇帝佬儿能吓得这么狠,连夜带着宸妃跑了?”百姓唏嘘叹息。
那位他们不曾见过的姜二娘,在他们心里的位置不比相豫低——大司马席拓都是她的手下败将,她肯定很厉害!一家三口都很厉害,中原之地稳了。不会跟之前一样,战乱之际的中原成为诸侯相争的大型绞肉场。围观的百姓们心情大好。要不是维持秩序的军士们太多也太凶神恶煞,他们还想喊上几句,几百年了,争王争霸都是权贵世家们的事情,如今终于有了庶民出身的豫公与二娘,他们庶民也算扬眉吐气了!更别提这位豫公素有贤名,刀尖只对权贵贪官,从不对底层百姓下手,每占领一座城池,便与当地百姓约法三,不抢掠,不扰民,更不强行征兵,是一位真正把卑贱如蝼蚁一样的庶民放在心里的雄主。——这样一位雄主赶走了只会与宠妃寻欢作乐的皇帝,简直是让他们拍手称快的大喜事!“咦?”周围百姓情绪高昂,姜七悦有些意外,“他们好像很高兴咱们进城?”左骞一脸骄傲,“那当然,大哥对百姓那么好,百姓哪有不喜欢大哥的?”“不喜欢大哥的人是权贵跟贪官,他们听到大哥的名字便怕得要死。”“主公不需要那些权贵贪官们的喜欢。”作为曾被权贵们欺凌过的对象,严三娘提起京都的权贵朝臣便没什么好话。相蕴和听着三人的话,忍不住笑了一下。“笑什么?”相豫拍了下相蕴和脑壳上的小发髻。相蕴和眉眼间皆是笑意,“没什么。”“只是突然发现,得民心者得天下原来不是一句空话。”相豫啧了一声,“百姓又不是傻子,谁好谁坏还是能分得清的。”“等我看完京都之地的账目,就把京都百姓们的闲杂苛税全免了,让百姓过两年安生日子。”相豫豪气干云。然后他的雄心壮志没有维持多久,一个时辰后,当他抵达皇城,当军士们送来城中士兵的账目,当他看到里面的亏空与拖欠的军饷,一代雄主的虎目不由得瞪圆了——京中军士的军饷竟然也被克扣到这种程度?“不可能!”左骞心思浅,反应比相豫大得多,相豫只是略微震惊,他却已脱口而出,“别的地方被克扣军饷很正常,天高皇帝远,有的是浑水摸鱼捞钱花的贪官污吏,但你们不同,你们是戍守京都的军士,怎么可能也被克扣军饷?”这不是自毁长城自掘坟墓么这不是?谁说不是呢?皇帝若靠谱,他们也不可能二话不说便投降豫公啊。军士们尴尬笑了笑。但笑完之后,目光热切看向相豫,“豫公,您看?”别看了,赶紧发钱吧。端平帝这么克扣我们的军饷,您上来就发钱,兄弟们还能不对你死心塌地?相豫嘴角微抽。——感情他九死一生入主中原就是为了给端平帝擦屁股的?相豫不甘心。更准确一点,是他没钱。他跟其他诸侯不一样,不是压榨底层人,然后自己作威作福来享乐,且恰恰相反,他麾下军士的待遇很不错,别说克扣军饷了,军士们的碗里少块肉,他都能把军需官的脑袋当球踢。庶民出身的他太了解底层人的不易,如今好不容易成一方诸侯,当然要让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将士们过上好日子。饭要吃得饱饱的,银子要给得足足的,身上的甲衣与手里的武器都是起义军里最好的,像石都那种从军之后还要自己手搓武器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吃得饱,有钱拿,装备又好,与席拓两军对峙之际,他们的军容军貌不比席拓嫡系差。草莽出身的起义军的军容军貌竟能与席拓的嫡系比,可想而知相豫与姜贞有多舍得在军士们身上烧钱。这是相豫之所以这么穷的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他可以穷,但军队不能穷,追随他的百姓更不能受穷。“岂有此理!”相豫抓起军士奉上来的账目,重重摔在地上,“军为国家脊梁,民为国家根本,岂能如此被苛待?!”“你们放心,这事儿我管了!”“有我相豫在的地方,就不会出现克扣军饷粮草的事情!”“豫公真乃明主!”“豫公大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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