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集团,那就是墨入清流,成兴航空终究要受到资本的腐蚀,绝无可能成为徐思宇此前所描绘的那种充满家一般温暖的航空公司的样子。
幸好,起初徐思宇身为创始员工,握有不小的股份,他明确表示反对收购。而一向为徐思宇马首是瞻的秦霄自然也随之表示支持,一些还有些理想的小股东也聚了过来。
聚沙成塔之下,林氏集团的收购进程陷入僵局。
可这种僵局持续了不到一年,在某个秦霄已经忘记日期的下午,他收到了跟他一起反对收购的小股东的电话,说是徐思宇竟然同意了收购。
直到今天,秦霄都记得那天信仰崩塌的迷惘感。那如同要窒息的背叛和失望带来的愤怒几乎要将秦霄的灵魂化为灰烬。
从那天起,秦霄再也没有去见过徐思宇,即便在不久后徐思宇的葬礼上。他感觉这辈子都不会原谅那个人了。
如今,五年过去了,他已经自己早已是木石之心。可当徐离提起“师父”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的心头还是紧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完全放下。
“所以,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秦霄的语气不再暴躁,平静如水。
徐离踌躇了片刻,他知道他下面说的话可能会让秦霄感觉到可笑,可他必须要让秦霄知道自己的决心:“成兴航空倾注了我父亲的心血,它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我要将它变成我父亲所希望的样子。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只要年末的董事会上否决了公司继续托管股份的议案,我父亲的股份自动转到第三方机构管理,我就可以走正常的法律程序以第一继承人的身份得到那笔股份”
“哈哈哈哈哈!”徐离的话还没有说完,却是引得秦霄放声大笑。声音之大,让得对头的鱼场老板眉头直皱。
前不久才吵翻天,现在又笑成这鬼样,这两人指不定有什么大病。
秦霄笑了好一会儿,额头,脖颈处出了一层汗,他擦了擦眼角流下来的咸咸的汗水,用一种戏谑的口气反问道:“徐离,且不说行不行,你要拿回他的股份无可厚非,你是他的儿子,天经地义。但能不能别扯出什么高尚的愿景,我听了恶心!”
“霄哥,我没有胡说!”徐离连忙辩解道。
“你没有胡说?既然你理想这么远大,前几天起落架收不上来的事情是你的事儿不?这是技术问题吗?是态度问题!”秦霄咧着大白牙,但是样子看上去却充满了嘲讽:“你来完成你父亲的未完成的事业?我看你就是来摆烂的!你就跟现在的成兴航空一样在摆烂!”
“但凡你没出前面那事儿,我或许还有那么一点儿耐心跟你说两句,可现在”秦霄往着鱼场出入口那边一指:“我已经没有兴趣再跟你说下去了。再争论下去,除了无意义的吵架不会有任何其他的结果。你说你是要接续你父亲的事业,不要用嘴说,做出来给我看!”
徐离缓缓地站起身来,他知道秦霄还没有对他父亲的事情释怀。其实,在过来的时候,他大约已经猜到这样的结果了,只是没想到秦霄的成见有这么深。
或许,不仅仅是秦霄,当年跟随徐思宇,相信徐思宇的那些机长教员们也跟秦霄一样怀有对他父亲极大的成见,并且毫无意外地延伸到了他的身上。
在入职成兴航空的时候,找不到愿意带飞他的老教员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没有再说些什么,秦霄说得对,再说下去也不过是无意义的争吵。行动永远比语言来得更让人信服。
走开数步,徐离忽然顿住脚步,转过头对着秦霄展颜一笑,仿佛刚才的针锋相对都已经是过眼云烟。
“霄哥,五年前我父亲走了之后,我也陷入过迷茫之中。迷茫于他为何背离了前半生的行事准则,迷茫于他不在我身边,我该以何种姿态面对未来的生活”徐离的笑容变得愈加灿烂:“可是现在,我不再迷茫!”
说完,徐离转身离去,不再有只言片语,潇洒至极。
望着徐离渐行渐远的身影,秦霄突然感觉到一种不知从何而起的无助感。徐离不再迷茫了,可是他到现在还在挣扎之中!
忽地,秦霄耳边微动,听到了一点儿细微的响动。顺着动静源头望去,秦霄发现刚才丢入鱼塘里,漂浮在水面的鱼竿动了下。
顺着鱼竿顶端看去,分明是在不远处的鱼浮在被什么东西不停地往下拽着,带动了鱼竿也在晃动。
秦霄有些失神,自己在这干坐了一个多小时,片刻不敢出声,也不见有所收获。可徐离过来这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吵闹声不断。然而,鱼儿却上钩了!
成兴航空航医室。
主任航医言冉自从徐离进来公司,上班时间基本有一半的时间在发呆,这与此前看上去勤劳肯干的形象大相径庭,航医室里的其他航医最近都在私底下琢磨言冉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了。
一如往常,言冉过来岗位后不久,泡了壶茶,然后就开始魂游天外,面对案前一大堆文件,基本就是视若罔闻。
上司上班摸鱼,下面人根本就没法子,只能将原属于言冉份内的活儿给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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