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立刻附和:“就是就是,博达的草,滑得要死。”“那去哪儿?”赵孟斐不假思索,说:“去我家在关岛上的球场。”关岛距离市中心只有十公里,四面环湖, 有山有水, 风景如画。但这处好地方却从不在各大app旅游胜地榜单10上露面,因为这座岛属于赵家的私人领地。想上岛只有两条路径, 要么乘游艇,要么坐直升飞机。宴会上的宾客分流成两批, 不敢坐直升飞机的就坐游艇, 想坐直升飞机玩的就坐飞机。“小烟是坐船上岛还是坐直升飞机过去?”周峰问魏烟。魏烟问:“我哥他坐什么呢?”周峰说:“小赵总肯定是坐直升飞机的。”“哦。”魏烟点头,“那我也坐直升飞机吧。”五架直升飞机已在标记着“h”字符的停机坪严阵以待。轰隆直响的螺旋桨吹乱了魏烟的头发和裙摆。这还是魏烟第一次坐直升飞机, 多少有点紧张。她跟着周峰上了飞机, 赵彦丞已经落座了, 在她左边的位置。她坐好后, 赵彦丞递来耳塞, “戴上耳塞, 起飞的时候噪音会很大。”“哦。”她接过去戴在了耳朵上。赵彦丞瞧着她, 轻轻笑了一声。魏烟脸一涨, 以为自己是哪里做错了,忙又将耳塞取了下来。这时赵彦丞抬起左手, 粗糙的指尖掠过她的耳垂,说:“头发。”“哦……”她忙拨了拨头发。那一小缕绸缎似的长发, 从赵彦丞指尖上滑了下来。“以前坐过飞机吗?”赵彦丞问她。“没有。”魏烟摇了摇头,实话实说:“直升飞机和客运飞机都没坐过。”“那怕不怕?”赵彦丞含笑问。魏烟故意将头扭开,说:“我才不怕。”她不卑不亢:“哥,你别看我没见过世面是个土包子,但我读过书呀,我知道飞机起飞的原理。气流嘛。”赵彦丞忍俊不禁,笑着低头继续看他手中平板上的文件,说:“没笑你土包子,是怕你胆小。不过现在胆儿挺大嘛。 ”魏烟再次拨了拨耳尾的碎发,有些小小的懊悔。是不是如果她刚才说好怕好怕。赵彦丞就会安慰安慰她?
眼角的余光扫见赵彦丞轻点屏幕的修长的手指,嗯,牵着手安慰的那种……她连忙晃了晃头,将自己可怕的念头摇了出去。她扭过头望向窗外。飞机升起时的不适感很快过去,从天空俯瞰城市,时不时有白云飘过,然后很快又被清风送走,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越来越小,街道间的车流人海宛若一只只移动的黑点,她眼中的这座宏伟繁华的城市,在这一刻仿佛化作了一只透明水晶玻璃球里的微观模型。在窗户倒影里,魏烟瞥见了赵彦丞英俊而精致的侧脸。当他半垂下眼皮,全神贯注浏览平板上文件时,单薄眼皮上那一道深邃的双眼皮褶皱,就是她世界里最深一道海沟。只是抽了一天空档来陪弟弟过生日,也不放过任何能看公务的时间。魏烟时常因赵彦丞的刻苦而崇敬佩服,但也觉得赵彦丞整个人太紧绷了。哥也应该有放松放松的时刻才对。一个钟头后,飞机在小岛上降落。迎面吹来的风带来了湿漉漉的水汽。魏烟一脚踩在柔软的草皮上,鲜嫩的草没过了她的脚背,好像在往上托举着她的脚掌。难怪赵孟斐要来这里踢球。这儿用的草,和他们学校操场用的草不可同日而语。足球队分为了红队和蓝队,一队十一人上场,其余人作为替补。赵孟斐和他的朋友们分队时,赵彦丞在一旁观众席继续看平板。“哥,”魏烟凑了过去,问:“你待会儿会和大家一起踢球么?”赵彦丞莞尔,说:“不踢了。”“为什么呢?”魏烟眨了眨眼。赵彦丞抬起眼,看向足球场上的神采飞扬的少年们,一笑,说:“挺久没踢了。”魏烟便说:“哥,你也去踢吧!你知道你现在这样一直看平板像什么么?特别像网瘾少年。”赵彦丞嗤笑,那双桃花眼有些危险地微微眯起来了一点,说:“找打呢?”魏烟提前将脑门捂好,眨巴着眼睛,说:“哥,你也去踢嘛!明明年纪不大,整天跟一帮老谋深算的老头子混在一起,也会变得老气横秋的。而且运动多好啊,运动预防关节炎,颈椎病……”她摆动手臂,做出各种运动的夸张动作。赵彦丞被她弄得文件都看不下去了,往椅背上一靠,说:“这么想看你哥踢球?”魏烟头点成小鸡啄米,“超级想看,想给哥加油!”赵彦丞莞尔,笑意更深了,说:“行吧,你好好给我加油。”“好。”魏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赵彦丞对她流露出来的笑,总是像长辈对小孩的关照。但她喜欢这种被关心溺爱着的感觉。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赵彦丞朝球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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