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送后,她去洗了个头和澡。等她出来,划开屏幕看到赵彦丞的回复。魏烟差点将手机摔在了地上。半小时前——zyc:【如果睡不着,就来我房间。】魏烟来赵家这么久,赵家哪儿都去过,但赵彦丞的卧室她从未踏入一步。大半夜去男人的房间,这种行为太不对了。但她今晚是真的睡不着。明天就要回学校,把睡觉的时间一减,她跟赵彦丞还能见几分钟?魏烟抠了好一会儿手指,磨蹭了好久好久,才披上一条羊绒毯,推门出去。赵彦丞发出消息后,又查了几个工作文件。再打开微信,没收到魏烟的回复。他再一看自己刚刚发的话,才意识到意思有点暧昧。他本意其实是想让她过来看电影,他房间里有投影仪。但魏烟没搭理他,他反而挺高兴。这说明小姑娘还是知道自己保护自己。他打字。消息还没敲完,这时门外传来两声轻响,“咚咚”。那声音犹犹豫豫的,比起敲门声,更像是猫爪子在门上扒拉了两下。赵彦丞以为是风。但为了确认,他还是起身去开门。沉重的红木门板推开了一条缝,凉风习习,花香馥郁,穿着一袭白色睡裙的魏烟就从缝隙里钻了进来,软绵绵地叫了他一声:“哥……”赵彦丞卧室大而宁静, 房间厚重的酒红色窗帘不透光,桌案上高低错落摆放着精致玻璃水杯,在幽暗中隐隐透着微光。拱形穹顶一排射灯洒下微弱的氛围灯光, 将赵彦丞乌黑的发顶映成了浅浅的金栗色。长而浓密的眼睫在眼睑下形成两扇鸦翅般的暗影,高挺的鼻梁破光而出,骨骼感分明,清隽而矜贵。赵彦丞垂眸看她,开口前, 脸色先暗了暗。浓黑凌冽的眉稍微微蹙起, 沉声说:“叫你过来,你还真过来, 傻不傻?”魏烟茫然地缓缓眨眼,说:“哥, 不是你叫我过来的么?”她刚刚洗浴过, 身上往外蒸着水汽和沐浴露的香味儿,像一块放在玻璃橱窗里的诱人甜饼干。这样的小甜点, 如果不给玻璃窗加一道锁, 谁都能想到会发生什么。赵彦丞恨铁不成钢地说:“如果男人大半夜邀请你去他房间, 你应该骂他一顿, 然后把他拉黑。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语气, 像极了抓到不争气的女儿偷偷跑去跟黄毛谈恋爱的老父亲。魏烟怔愣了一瞬, 反应过来, 脸皮涨得绯红, 气鼓鼓地控诉:“哥,你这是钓鱼执法!”她本就脸皮薄, 思来想去做了好半天心里建设,才大着胆子过来。被赵彦丞说了这么一句, 立刻就生气了。她羞愤地转身要跑,“我要回去了!”她往后退半步。赵彦丞大掌却抵上红木大门门板。门关严,她的后背贴在冰凉厚实的木板上。赵彦丞朝她垂下头,脸贴得极近,然后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反正她以后也就只有他一个男人,怎么防男人的那些办法就不教了。他在她的发顶吻了吻,温声说:“找部想看的电影去。”然后松开手,转身往衣帽间走去。赵彦丞的卧室和他人一样贵气又清冷。白色长毛绒地毯上,摆着玻璃茶几和黑色真皮沙发,赵彦丞有时会将工作带回卧室,各类书籍层层叠叠地摞在书架上,一直堆到了地上。黑色大床摆在中式屏风后,只能看见铺了灰色床单的床尾。赵彦丞的电脑就搁在床上。魏烟慢吞吞地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在床畔坐下,柔软的床垫立刻凹下了一个弧度,将她往上弹了弹。她将笔记本电脑搁在膝盖上,点开视频软件找电影,眼角的余光瞥见赵彦丞正从衣柜里拿睡衣。魏烟眼睛立刻转来转去,好像很忙的样子,她结结巴巴地说:“哥,你拿睡衣干嘛啊……”赵彦丞说:“我去洗个澡。”“洗澡?”魏烟更惊恐了。赵彦丞有些好笑地说:“我在外面跑了一天,身上出了汗,当然得洗个澡。”他又开始故意逗她,接着说:“怎么?现在慌了?晚了。”魏烟逞强,硬着脖子说:“我,我又不怕。”“真不怕?”赵彦丞笑面虎似的眯了眯眼。魏烟对上赵彦丞含着促狭笑意的眼睛,突然不怎么慌了。赵彦丞一直会给她安全感。这才是她今晚愿意过来的,根本原因。“我才不怕。”魏烟这次说得很有底气,她继续找电影,说:“因为我相信,哥不会要我做 ,我不愿意的事。”赵彦丞淡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转身去了卫生间。有时候赵彦丞自己都不知道,他们两人究竟是谁在拿捏谁。明明他年龄阅历更长,一直都占据着主导者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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