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彦丞是有什么开关么?怎么一碰,就跟疯了一样……整整两天,房间里的门没开,窗户没开,阳光透不进来。两人是刚开荤的小情侣。对彼此,有着开拓不完的兴趣。床、沙发、椅子、飘窗、浴缸……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他们都尝试过。魏烟最喜欢的,还是坐在赵彦丞身上。因为这样她能望着赵彦丞的脸。看那从窗帘缝隙间的微弱晨曦一点点照亮他面庞上的汗水。她紧紧抱着他的脖子,感受脑中放出一场又一场烟花,无比快活。而赵彦丞最喜欢的则是面对面。他是个强势的人,面对面时他便能不放过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反应。他掌控着她,像顶级乐手熟练掌握着他的乐器。他的手指拂上正确的琴弦,她就会发出悦耳美妙的乐声。到了出门前, 赵彦丞将魏烟叫住:“过来吃一片药。”“啊?”魏烟以为赵彦丞要她吃的是避孕药,脸色一白,含含糊糊地说:“不是用了, 那,那个,么?”她不想吃药。听说女生吃药对身体伤害大。这回轮到赵彦丞怔愣了一瞬。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看着她开口:“在想什么?怎么能吃那种东西?我说的是感冒药。”出国收拾行李时,赵彦丞给她装了一大包常用药。那晚他一进屋, 就看见了小药箱放在床尾。赵彦丞径直过去, 翻出药盒,从药片胶格板上剥下两粒。魏烟一见药片, 立马用手捂紧了嘴巴。
这板药配方表里有黄莲,她嫌苦, 哼哼唧唧:“我又没生病, 吃感冒药干嘛?”赵彦丞已经拿着药走了过来,两指捏上她的下颏, 说:“预防感冒, 连闹了两天。”魏烟闻言瞬间脸红到了耳朵尖。她当然知道赵彦丞口中, “连闹”两天是什么意思。赵彦丞现在钳她下巴的样子, 就特别像昨天晚上做狠了的时候。“吃了, 听话。”赵彦丞说。为了避免赵彦丞再说这些更令人羞耻的乱七八糟的话。魏烟飞快抓上赵彦丞手腕, 垂下头, 就着赵彦丞掌心, 飞快将那两片药舔进嘴里。她又咕噜噜灌下一大口水,张开嘴, 给赵彦丞看她将药咽下去了,然后催促道:“走啦走啦。”在暗无天日的房间连待了两天, 突然外出阳光过于耀眼。雪,早就停了,薄薄一层纯白初雪覆盖在纽约街头红青相间的屋顶上。水洗过一般湛蓝的天空自楼宇与楼宇之间的缝隙里漏了下来,地上青灰色砖石上,残雪将化未化,湿漉漉的。魏烟系紧围巾,同赵彦丞一前一后缓步走着。赵彦丞走在她的前方半步的地方,修长的背影被逆光勾勒出一道灰色的轮廓,高大宽阔,清隽挺拔,一阵风从灰石巷中穿过,将那身黑色大衣一角掀起,有一种沉默无声的气质。一路上,魏烟注意到途径的情侣们都手牵着手。外国人外向大方,甚至当街拥抱接吻也不少见。魏烟瞥向赵彦丞垂在身侧的手,那枚圈住了他右手小指的纯银尾戒,正在晨光下静静发光。两人刚谈上恋爱,既想亲昵,可又不好意思亲密。魏烟知道有很多人性格内敛,不大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赵彦丞的气性多半就是如此,似乎并没有想和她牵手的意思。她曲了曲冰凉的手指,将手缩进大衣口袋里。赵彦丞停在红绿灯路口的斑马线前,转身对她说:“红灯,看着点。”“哦!”魏烟昂起头,朝赵彦丞甜滋滋地笑。街道对面,红灯变成绿灯。魏烟抬步要往前走,经过赵彦丞时,赵彦丞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魏烟被吓了一跳,意外地看向他们握在一起的手。赵彦丞那枚戒指膈在她的指缝间,冰冰凉凉的,掌心厚重的茧摩挲着她的手掌,叫她心怦怦乱跳。赵彦丞牵着她过了马路。继续往时代广场的方向走去。他紧握着她的手,再也没有分开。时代广场正对面,有一家露天咖啡馆,散发着新鲜面包和咖啡的香味。赵彦丞领着她走了进去。“想吃什么?”赵彦丞坐下后问她。魏烟翻着菜单报菜名:“我想吃——烟熏鸡胸肉三明治加芝士片,煎培根鸡蛋饼,奶酪风味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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