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先到一步,并及时关上了城门,可看着城外黑压压的敌军,一颗心直往下沉。
临时搭起来的中军大帐内,计安看着新斧镇的舆图,想着接下来这一战。
“殿下,老将军来了。”
时烈自然不用在外等通传,窦元晨直接将人推了进来。
“您怎么来了。”计安起身走向戴了帽子盖过额头,留了大胡子盖住下半张脸的时烈。
这是不虞的祖父,可于他来说,可以称得上半个先生。
这位曾经的忠勇侯对他可以说是倾囊相授,问什么答什么,全无藏私。
“这城是在我手里丢的,亲眼看着夺回来,我才能甘心。”时烈示意窦元晨把他推到自己亲手画的舆图前,眼神落在其中一处,那里,他曾住了数年。
“该告诉殿下的,之前我都全部说过了,想来你已经做好了打算。”
“老将军放心,这么多人的性命系在我身上,我绝不打无把握之仗。我也不能给刚退守这里的蒴满机会,让他把新斧镇打造得铁桶一般。”
时烈担心的就是这一点,他和蒴满打过交道,虽然是个皇室王爷,但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是有真本事的。
新斧镇曾是边境要塞,地理位置绝对没有空子可钻,他打造的城池,城防也难找到漏洞,如果还给蒴满充足的时间准备,那会有大麻烦,所以一定要快。
好在安殿下也想到了这一点。
不过:“之后呢?”
“嗯?”计安的心思还在接下来的一战上,看向时烈的眼神有片刻的迷糊,然后在老将军的逼视下明白过来。
他将随身带着的一封信拿出来,抽出里边的一张纸递给老将军。
三大战功
时烈接过低头一看,上书两行字:夺勒城。破阵,斩将,夺旗。
字迹不算苍劲有力,狂劲儿却直衝云宵。
时烈几乎是立刻就猜出了这信来自何人,向来靠一张脸就能吓人的老将军,此时不知道该摆出个什么表情好。
“四大军功她让你去占三个?”
“没将‘先登’写上,就说明她是认真思考过的。”计安拿回信,看着那不知看过多少遍的两行字道:“我是主帅,破阵不是问题。至于斩将,要杀蒴满不容易,但要是能杀了仅次于他的大将,之后再夺旗到手,就勉强也算是做到了。”
时烈抬头:“殿下竟真考虑过了?”
计安轻轻笑了笑:“我和不虞的通信向来是两封。一封公事,一封私事。这封,是放在公事那个信封里。既是公事,她就是以我的谋士这个身份建议我如此做,她的建议,我从来不会不当一回事。”
“你的安全最重要。破阵没有问题,可斩将和夺旗都太危险。你将大将军设为目标,蒴满对你更是欲杀之而后快,只要你给他们一丁点机会,你一定会先死于他手。至于夺旗,殿下可以看看我们自己将旗看得有多紧。”
时烈冷静分析:“若能拿下这三个军功,武将必定无不臣服,在史书上也必会大书特书。可我认为以殿下现在的成就不必如此冒险,够用了。而且必会引来皇帝更大的动作,徒增危险。”
“老将军不用担心,不虞只是告诉我怎么做对我最有利,我会尽力去做,但绝不是拿命去做。我和她在京城时便有约定,她出主意,我实行。最后做成什么样,在我。”
计安笑着不疾不徐的解释:“斩将和夺旗确实不容易,可也不是全无办法,我会做好安排,若实在事不可行,我便会放弃。我母亲从小就教我,我的性命不只是属于我,不任性妄为几个字已经刻进我心底了。”
有了这话,时烈就知道自己不必再多说什么了。
这两人,性情方面完全不同,可若是合到一起来用,却又绝配,偏两个人还都找准了自己的定位。
胆大包天什么都敢想的那个出主意,行事谨慎那个则相信她出的主意去试着实行。
目前来看,效果非凡。
若两人能一直如此……
时烈看向仍在低头看信上那两行字的计安,他的心思在他们时家人面前根本全无遮掩,可绪儿说过,不虞不会留在京城。
平时一个人的时候多了,不可避免会想到这两个人的将来,就怕如今的配合默契,变成今后的不可调和。
到那时,时家将成为羁绊住不虞的绳索。
时烈转动轮椅面向舆图,出生在时家,自出生起就学做时家人,学的就是如何做臣子。时家的根也在京城,他们,根本无处可退。
他完全想不到破局的办法,只能寄希望于国师有法子,那么个算无遗策的人,总不会把前面的棋都下得漂漂亮亮,到最后了却一把掀了棋盘。
守在门口的窦元晨扬声道:“殿下,万姑姑来了。”
万霞盔甲着身,先向计安抱拳行礼,又向老将军问了声好。
万家和时家是故交,她来这里后就去拜见了。
时烈对她态度也亲近,因着当年一
18PO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