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火海喷涌而来。数万人的冲击,仅凭惯性,就足以撕裂一切阻碍
站在最前排,白文选部麾下的一个年轻哨总,端着刺刀,大声呼喊自己身边的战友紧密排列。马万年是秦良玉的亲孙子,而且马家忠烈满门,所剩男丁只有两个孙辈,按照枢密院的意思,从教导师毕业后,就调到后方,在兵部当个差。但马万年不愿,又得到自己祖母的支持,坚持要分配往光复军一线。由于家学渊源,二十出头的马万年,在军中素以武艺高强闻名,无论是长矛、刀牌,都耍得出神入化,一度被白文选任为师中教官。“错落离队者死!有进无退!”年轻哨总声嘶力竭的呐喊,严整冲锋中的队形,随着光复军整顿日久,军纪也日益严格,尤其是这种临阵之时,如果有人掉队、退缩,后面队列是可以当场将其斩杀的。在军纪的勒令和鼓舞之下,最前排甲士不断迈步向前,直到和被齐射过后,正在重新聚拢阵型的清兵碰撞在一起。“刺!”军官们此起彼伏的竹哨声和那洪水般的脚步声后,两军步卒正面交锋。“噗呲”长矛、刺刀透甲而过,数不清的猩红血液飚溅一地,震天哀嚎和喊杀声中,整个清军不到两万人的步兵阵型,犹如面对滔天洪水的一层薄薄堤坝,瞬间被破墙而入。清军并非全是绿营,统领步兵的星讷手下还有正蓝旗步军营、汉军和众多八旗附属的包衣兵,占了两万人的一半。这些士卒近身肉搏能力很强,若是论单打独斗,或是小规模冲突,光复军将士大概不是对手。但明军全部聚集在一团,毫无空隙,根本不给分割开来的机会。清军步卒只抵抗了不到两刻钟,就开始松动起来,而后逐渐有崩溃迹象。豪格知道,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双方已经全面接战,骑兵的战机到来。麾下满蒙骁骑营、前锋营迅速发动,数千骑兵上万铁蹄轰隆作响,遍野烟尘如长龙婉转,绕过两军交战的正面战场,直插侧翼。若是明军方阵尚未接战,严阵以待的话,对于骑兵而言还是个刺猬,但随着正面战场愈演愈烈,纵使明军上下军官将佐再如何严令,但在交战之中,中后端阵型还是无法避免的分散起来。明军谭文、杨展二部负责护持大军侧翼,见动地烟尘滚滚而来,迅速旗鼓交加,命还在向前移动的侧翼将士原地止步,更换阵型。六个菱形方阵聚集侧翼外围,面朝骑兵汹涌的方向,长矛、大盾、火铳交替配置。豪格作战风格,向来是亲冒矢石,冲锋在前,先是领着五百白甲骑士,在最前沿的两个步兵方阵外试探一番,以作诱敌,见对方不为所动,又勒马让所有骑兵挽弓,在外延放矢骚扰。“嗖嗖嗖”如雨泼来的箭矢,不断纷扰在明军方阵外围,指挥官下令以火铳还击,但效果却只一般,此时的火铳,射程并不比弓箭强,反倒是八旗骁骑营精锐众多,箭术刁钻,最前方的两个方阵压力渐大。顶在最前面的,唤作定字营。不同于一众农民军出身的各营将领,定字营的参将和典军主簿都十分年轻,仅有二十出头,且都是最早一批教导师学员出身。参将谢永常,是教导师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位于侧翼后方的总兵白文选见状连忙令其余两营前突,替定字营分摊压力。但在援军压上来之前,交锋已经开始了。原本环绕游荡的大股烟尘迅速集结,朝着定字营阵型飞驰而来。自戚继光以后,明军便喜欢使用车阵来对付蒙古、女真骑兵,所以眼前这种乌龟壳般方阵,清军并非没有见过,也并不是毫无办法的。1597年,荷兰与西班牙的图尔诺特会战,荷兰的枪骑兵就巧妙地运用火铳加持,利用骑兵机动,更方便聚集的优势,同时向西班牙方阵中一处集火射击,打出一个缺口,而后所有骑兵从中突入,打败了不可一世的西班牙方阵。清军策略类似于此,步兵想要防范骑兵,就必须四处列阵,任何一个地方有缺口都不行,这导致相较于骑兵,步兵一旦列阵,就再难集中兵力,只要骑兵从其中一个点,全力突进,而步兵缺乏一支可以抵挡的预备队。八旗骑兵往往先对着明军方阵绕行射击,观察敌人等看到有薄弱处后,就迅速勒马集结,朝那一点猛烈放箭、放铳,杀出缺口,随后掏出兵器,纵马突入。都类故技重施,绕行和明军对射一阵,虽然没有占到便宜,还付出近百骑伤亡,但也有所探查,寻到明军侧后一处。大声叫嚷,声后牛角号“呜呜”传令所有骑兵凭借高超技术,迅速集结起来,围拢一群,朝那薄弱处而去。“蓬!”“砰砰砰……”箭雨、火铳争相交鸣,无数铁羽钢丸争相飞驰八旗当中也有大量火铳骑兵,故而双方都笼罩在硝烟当中。参将谢永常见状已经反应过来对方意图,抽调出为数不多的身边亲卫,前往那薄弱处堵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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