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上,由八尺大人产生的恶念在驱使着我,趁忍足在窗边看的好机会将他推下去。但我终究没下手,原本幸村在进入办公室后他曾经在窗边停留。倘若我真的将忍足推下,运气正好,他坠楼而死。警方一定会检测窗户和窗帘的指纹,这也对幸村不利。我不能给幸村添麻烦。况且,忍足侑士只是个普通人类,我不应该杀害无辜之人。一定要克制住,真田弦一郎。
我与“心魔”作斗争的时候,忍足走回办公桌前坐下。他坐在椅子上,扶着把手,手脚齐上使力让坐在椅上的自己后退几步。随后,忍足的脚蹭了蹭地面,椅子开始旋转起来。仿佛凝视宇宙一般,忍足看着办公室的天花板慢慢闭上眼。
几分钟后,椅子停止了旋转。忍足似乎感到了眩晕,有些狼狈地用刚才的方法将自己与座位送到办公桌前。一时的眩晕可能蒙蔽了忍足的视线,他用手摸索着桌上放的眼镜,摸到眼镜腿的那刻,忍足重新戴上眼镜,自言自语道:“人的压力过大会影响自我判断。嗯……但是紧急情况下做出的通常是下意识的判断。幸村精市,很可疑。”
听到忍足的这番话,我是愤怒的。他无端揣测幸村的心理,还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像这种无法看见我的人类,是完完全全的普通人。
我被八尺大人的意念反复暗示,该对忍足下杀手。
办公室内,现在忍足好像完全放松下来。优哉游哉地一边哼着歌一边收拾着公文包,还不忘发信息给恋人报备自己已经在整理东西了。原来现代人在工作期间都携带两个手机吗?特地买不同颜色的手机区分公用私用,真是便利啊。扯远了,这跟身为鬼怪的我没任何关系。
那些属于幸村的病例记录被他锁在办公桌的抽屉里。但最令我在意的是忍足居然把记录幸村对话的录音笔放到办公桌下的一个小型保险箱中。
安静的办公室里传出刻度针发动的声音,保险箱的转轮被忍足转了几圈后打开了。而那个保险箱里原本空无一物,现在忍足在保险箱里放了唯一的物品居然是属于和幸村对话记录的录音笔。特地给幸村这样的特殊待遇?还是他故意针对幸村?我不能理解。
忍足提起公文包,环视了一圈办公室,似乎在确认有无遗漏。在门口确认无误后,他点了点头,关上灯。
“下班下班~”忍足的语气轻快,头也不回地离开办公室。
我默默跟随忍足,他并不知道,我的脚一直踩在他的影子之上,这是被鬼盯上的表现。
“kyakyakya……是时候动手了,等他离开诊所……终于可以杀掉他了。”我忍不住发出笑声,不……我并不想笑,但是我的脸不受控制地扭曲,笑的弧度也跟弯曲至极致的钢筋那样。持续的笑下去会对人类的面部肌肉酸痛,但对于鬼来说刚刚好。在八尺大人的加持下,死后是不会有痛感的,原本被淹死的我现界人间时,肺部本该出现咳嗽的问题,大概是因为我的灵魂和八尺大人的传说融合,所以这些痛苦也被免除了。
“哒哒哒。”忍足的皮鞋在空旷的走廊踩出声音,突然他回头一看,本以为他能看见我了。他拿出手机对着我拍了一张照片,于是我默默走到他旁边,查看我是否上镜。
当我看到照片时,突如其来的失望和不愉快都想发泄在这位精神科医生身上,真的好想杀了他。
忍足这个家伙居然是在自拍,我很后悔为什么要凑近他看手机。
“lovelove小景wife”这样的昵称,让我确定他是在给恋人发信息。如此脱线的昵称让身为鬼怪的我也开始怀疑这位精神科医生是不是多少脑子有有点问题。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人类喜欢在虚拟对话下发出完全不适合自己相貌性格的可爱颜文字?忍足作为一个男人,将照片发给恋人时居然发颜文字。我不能理解。
忍足侑士,他确实把我震撼到了。他下楼梯时还感叹道:“像我这么努力加班的医生,所长能不能给我颁个奖……”
不能!态度太松懈了!谁会在写报告书的时候还玩蜘蛛纸牌的?!来自我心底的理智和愤怒咆哮着,这个上班看起来正常的医生,结束与病人会面后那作风散漫的态度……能气死鬼。我应该快点杀了他,不然被搞崩溃的会是我的本体。
忍足很自然地从裤兜取出车钥匙,按下开关后,车子发动前也响了一声。这个人熟练地发动汽车驶出诊所,而他不会看见,自己车上的副驾驶坐了一个鬼怪。
杀死忍足的方法有很多种,如果我直接现形,他会吓一跳,然后再轻而易举地拧断他的脖子,一切就结束了。但是,令和时代的今天,科技令人敬佩。车内放置摄像头以及行车记录仪似乎是现代车辆必备,我不想被拍摄到,所以根本没必要现形杀他。
或许最合理的方法,造成他行车意外事故发生便是他在进入有监控的视角,然后再控制车上的方向盘令车子失控,意外就这样诞生了。
“最近,从江户时代开始将清凉延续至今的大阪金刚帘由于酷热无法跟上出货量,大阪府富林寺市的工匠正在努力……”车内的广播传出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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