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褚晏还没走出大门,陆行知派给他的随从就追上来拦住了褚晏的去路。他掏出一封信,递给褚晏:“宣平侯府的世子前些日子送来的,说是让我在您哪天突然急着出门的时候,再拿给您看。”褚晏愣了愣,周崇柯给他的?春闱是在明年,按理来说,现在周崇柯应该还不认识他才对,难道……想到什么,褚晏接过信封,快速将封口撕开,心跳都不由快了几分。陆行知:“???”“宣平侯府世子,那不是周崇柯么?你什么时候认识的他,我怎么不知道?”陆行知的声音越拔越高,内心的疑惑也是越扩越大,他凑了过去,想看看周崇柯都写了些什么,然后——“大哥?!!!”陆行知的声音劈了叉:“他居然管你叫大哥?”陆行知说着,后退了一步,不可置信地看向褚晏,眼神之受伤,仿佛是在说——你除了我居然还有别的弟?陆行知目露谴责:好啊褚晏,我什么事都告诉你,结果你这瞒着我的事还挺多啊。褚晏:“……”他叹了口气:“不是你想的那样。”“呵!”陆行知两手抄起,“那是哪样?”褚晏沉默。陆行知冷笑:“说不出来了?”褚晏薄唇微抿,深吸了一口气,直视向陆行知的眼睛,正色道:“我和周崇柯是上辈子认识的。”陆行知:“???”“哦,不对,准确来说,应该是上上辈子认识的。”褚晏又更正了一下。陆行知:“?????”“你在胡说什么,我看起来很好糊弄么?”陆行知瞪眼怒斥。褚晏耸了耸肩,转身往回走:“看吧,我说了你又不信。”“不是!”陆行知怒容收敛,脸上的表情也演变成了震惊,再度追了上去:“你认真的?”褚晏:“那不然呢?你以为我在编故事?”他可是实打实地死了两次。陆行知:“……”究竟是他疯了,还是褚晏疯了?“你不是急着要去沅州么?”这怎么又往回走了?褚晏扬了扬手里的信:“已经有人过去了。”周崇柯重生的时间比他早,快的话,现在说不定已经接到阿芜了,他这个时候再过去,路上能不能遇见都是个问题,别到时候又成了你找我我找你,还不如就在这京城等着周崇柯带人回来。……沅州。褚瑶睁眼,入目的是一顶烟粉色的绸帐子。“这里是……地府?”模糊的视线渐渐变得明晰,褚瑶撑坐了起来,用手撩开了帐子,只见一个丫鬟从屏风后绕了进来,对着她面露微笑:“小姐您醒了,铺子里的账册已经送过来了,夫人正等着您去好教您看呢。”褚瑶看着那丫鬟的脸,眉头皱起:“小环?”这不是她从前在田家的丫鬟么?有了这一丝记忆牵头,褚瑶再度环视了下她所在的这屋子,立马便认了出来,这里是她在田家的闺房!所以……一个荒谬的想法忽地从脑海里蹦了出来。所以……这里不是地府,她重生了!褚瑶目露震惊,然后很快转变成了狂喜。上辈子卷入江水后,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虞秋秋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了她的脑海。“我让你再活一次如何?”那声音听着蛊惑至极,像极了诱骗,但是——虞秋秋说的竟然是真的!她上辈子根本就没有搞错,虞秋秋果然是妖孽!惊讶和喜悦混杂在褚瑶心头,她浑身都在因此而激动得颤抖。
虽然不知道虞秋秋为什么要帮她,但她既然重生了,就不可能再犯和前世一样的错误。这一次,等褚晏接她进京后,她要再嫁给贺景明,然后好好和他过日子,她的心里,从此只会有贺景明一人。至于褚晏,上辈子对她赶尽杀绝,这辈子,她绝不会再手软,只等她嫁给景明之后,就找机会了结了他!褚瑶暗恨咬牙。哦对了,还有虞秋秋。若是以为帮了她,她就会对其感恩戴德,那虞秋秋可就要失望了,她可没有求她,是虞秋秋自己要帮的,不过,虞秋秋若是肯将自己的力量为她所用,她倒是可以考虑帮虞秋秋保守秘密。“小姐?”丫鬟见褚瑶坐在床上迟迟不动,只好再次提醒道:“去晚了,夫人又该说您了。”“知道了。”褚瑶应得有些不耐烦。田家是商户,嫡母教她看账本,让她学经商,无非就是为了把她嫁到另一个商户去给人家做牛做马。商户的儿子不能去科考,嫁入商户,她这辈子都翻身无望,士农工商,她永远都只能做下等人!若是真如了嫡母的意,那她这辈子还能有什么盼头?从前就是这般,她虽是田家庶女,但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田家血脉,阿芜,哦不对,她现在叫田苒,与她什么都要学不同,田苒一个养女,却是被宠得无忧无虑,什么都只需学个大概就行了,嫡母还会哄着她鼓励她,不像她,学得就算比田苒好上千百倍,嫡母也依然不会满意,时常严加指责。而这一切的缘由,盖是因为嫡母打听到了田苒的亲哥哥已经是个举人,日后说不定还会有大前途,这才宠着田苒,想日后巴结人家哥哥呢。想到这儿,褚瑶又是一阵暗恨。凭什么田苒什么都不用做,就天然的高她一等!褚瑶指甲抠进掌心,垂眸掩下眸底的阴鸷,这一次,她必要将田苒铲除干净,以绝后患!……是夜,夜深人静。看着面前燃起的熊熊大火,褚瑶笑得开心极了。每个房间都被她吹了迷药,田苒的房间她还上了锁,所有人都睡得死沉,没有尖叫,没有挣扎,他们会在睡梦中安详地死去。瞧瞧,她多仁慈啊。“哈哈哈哈哈哈……”火光印在褚瑶的脸上,其面容癫狂至极。没有人可以阻碍她,这一世,她依旧还会是褚瑶,依旧还会是高贵的世子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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