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珍头一回认认真真地打量起他。以往的惊惧在这一刻尽数化为柔柔的情丝与淡淡的甜意,流转在心田。这重伤的几日里,她并非毫无知觉。昏沉间,她总感觉得到有人对她的关怀与照料 。是他吧!瞧着他倦极的脸庞,华珍心头是感激的。沉思间,她一时气息不畅,咳了起来。元烈立即睁开眼,满脸狂喜地坐直身。“来!喝点水,顺顺气。”他半扶起华珍,端来水杯递至她唇畔,细心地喂她喝水 ,举手投足间,像是十分地熟练。在黑暗中扶持她的温暖大手定是他,华珍更加确信这一点。“谢谢您,王上。”华珍开口。元烈盯住她苍白的小脸,久久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一径盯住她,像是怕她平空消失 般。“王上”“知道吗?”他低哑地开口。“这几日,我总算明白了恐惧的滋味。”他多害怕她 就此一路睡进黄泉,从此天人两隔!“王上”华珍一时心绪激动,忍不住又咳了起来。“别再开口,多歇息。”元烈放她躺下,替她拉上被毡,并且取了木材丢入堆砌的 土炕,重新升起营火。很快的,帐中又暖了起来。元烈回到华珍身边,两人眸光交缠。半晌,华珍掀开被毡一角。元烈静静地躺在她身边,没有开口。华珍轻轻地把头靠上他的肩,一种很淡很淡的幸福感觉飘过她心田。不久之后,她再度沉沉睡去。日子一天天过去,华珍的伤势几乎好了大半。这一日清早,元烈离帐,如玉随即入帐与华珍相伴。“王上人呢?”
“好象朝马营方向去了。”华珍不语。蓦地,她开口道:“快,如玉,咱们也到马营去一趟。”华珍说着,便挣扎地下了 床。“公主,您伤势未愈,怎能出帐去呢?”“我很好,碍不了事的。快,替我穿上衣裳!”如玉见她似乎很急,只有依言为她着衣。华珍可以行走,却走得很慢。“快,扶我走!”如玉立即扶着华珍踏出帐外。“公主,到底有什么事这样急呢?”如玉忍不住问道。她一向很少见公主行事这般 焦急。“只是一种预感,到了马营你自然知晓,但愿一切是我想错了。”不多久,两人来 到马营,小厮哈泰尔迎了上来。“小人见过王妃。”“王上人呢?”华珍放眼望去,却只见马匹,并无元烈踪影。难道是她多心了?“回王妃,王上拉着汗血宝马到那一头去了。”哈泰尔指着围栏另一端。“快,你去告诉王上,一切待我去了再说!”“是!”哈泰尔立即跃上马背,急急奔去。不多久,华珍亦来到围栏的另一头,元 烈一见她,立即迎了上来。“你伤势未愈,怎可轻易离开王帐呢?”薄怒的语气里,净是满满的关切。华珍却不回答,挣脱了如玉搀扶的双手后,来到元烈与汗血宝马前。说不怕,那是骗人的。仰头瞧着汗血宝马,它神骏依旧、难驯依旧。华珍脑中浮现自己那一日受伤的情景。“离这畜牲远一点!”元烈急忙拉起她的手,将她与汗血宝马拉开了距离。那一日她重伤的惊恐至今仍存,他怕是一辈子也忘不了。瞧着他抽出腰间的短刀,华珍蹙眉开口:“王上要做什么?”浮上心头的是淡淡的 哀伤,这匹神驹怕是要因为她而断送性命了吧!“那还用问吗?当然是一刀结束它的性命!”在他心底孰轻孰重,他分得一清二楚 。“王上忘了已将此驹赠予华珍了吗?”“可是”“华珍不要它死。”她微笑道。“倘若你爱马,马营里有五千匹任你挑选。”“我只要这一匹!”温柔的语气里,带着坚持。“你不恨它曾差点夺走你的性命?”他可是在乎得很!华珍摇摇头。“它并非有意取我性命,之所以反抗挣扎,全是因为不甘被人所驭, 这与华珍初初和亲的心情一般。”明眸深处浮动的是淡淡的伤感。元烈的心像是被狠狠地撞了下。“与我成婚,对你竟是这般为难是吗?”他惨淡一笑,转身就走。他的心充满了苦涩与痛楚。难道她还不明白,他的心有她,只容得下她一人啊!该死!心头怨愤又起,他加快了离去的脚步。“不!别走。”华珍一怔,明白他的心境,迈步直追上去。然而,身上的伤却不容她奔走。一个踉跄之后,她仆跌在雪地上。“公主,您要不要紧?”如玉一惊,赶忙上前。元烈回首,见她跌跪在雪地上,却泪眼汪汪地瞧住自己。挣扎了半晌,他狠一咬牙,迈步离去。“元烈!”华珍发出破碎的嘶唤。到这一刻,他决绝而去的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的心痛,自己已无可救药的情意!闻声,元烈停下脚步。这是她头一遭如此唤他的名。元烈缓缓转身,回到华珍面前。“如果无法爱我,又何苦唤我回头?”他蹲下身,凝视她的泪眼。瞧住他模糊的俊颜,华珍悄然开口:“我我只是怕。元烈,我只是怕有朝一日 ,在你厌倦了我以后,会将我拱手赠予他人。”她不愿成为男人间的玩物,绝不愿!“就这样?”元烈轻问。华珍点点头。“你你”因为太过想得到她的真心,反而令他不知如何开口。华珍何尝不明白这样的心境,正因为太过在乎,所以更恐惧失去。她挨近元烈,一双冰冷的小手拉过他的手,柔柔地开口:“如今,我只想告诉你, 成为你的妻子,我一点也不后悔。”美丽的容颜泛起一丝心酸的微笑。经过这许多波折,她总算明白自己心的依归。下一瞬,元烈将她紧紧拥入怀里。“告诉我,你会永远留下来吗?”“我会!只要王上爱我,华珍愿伴王上一生一世!”她承诺。元烈的心迸出了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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