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宿清焉的感情。“阿姐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对阿姐的人?不管阿姐喜不喜欢那个人,我都不会伤害和阿姐有关系的人。”“你发誓。”“我发誓!”段斐举起手来,“用我性命发誓,绝对不会伤害宿清焉!”扶薇盯着他的眼睛,道:“用我的性命发誓。”段斐目光微微起了变化,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复杂起来。扶薇仍旧盯着他,不退步。段斐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我用阿姐的性命发誓,绝对不会动宿清焉一根头发。”扶薇这才转过脸,她拿过丝帕,轻轻擦拭着手上的鲜血。这是刚刚她推宿清焉的手时沾到的血。是宿清焉的血。宿清焉在雨中,遥望扶薇的马车彻底消失在雨幕之中。他长长的眼睫轻轻地浮动了一下,一双漆黑的眸子逐渐湿透。耳畔雨声嘈杂,震耳欲聋一般。宿清焉身下的马在雨中不安地扬起前蹄,踏来踏去。宿清焉翻身下马,转身往回走。倾斜的雨帘浇着他。他一步一步,走得很慢。斜线的雨幕在他的视线里逐渐变得扭曲,一会儿成了骷髅头的模样,一会儿又变成活生生的厉鬼。厉鬼们张大了空洞的嘴巴尖叫,可是宿清焉什么都听不见。耳畔只有轰隆隆的雷声和嘈杂的雨声。脚下的路、路边树、再远些的群山,一切都在动,拼命地晃动着。它们一会儿朝宿清焉逼近,一会儿又避他如猛兽般逃离。“轰”的一声响,那些雨帘组成的诡异图像在一瞬间消失,雨又变成了雨。雨落到地上,逐渐变成了黑色、黄色,黑色和黄色一条一条地交融,逐渐组合起来,成了一只比山峦还要高大的虎。虎啸震天。凶悍的老虎张着血盆大口,朝着宿清焉狰狞咆哮。鲜血从老虎的嘴边躺下来,孩童的残肢挂在老虎的牙齿上。宿清焉一双漆黑的眸子空洞地望着这只老虎,一步一步朝它走去。他站在虎口之地,突然驻足。宿清焉动作生硬地歪了下头,然后他慢慢蹲下来,在雨水聚成的水汪里去捡婚书的碎片。婚书被扶薇撕得粉粹,如今又被这场的大雨浇着。字迹模糊,拼不成完整的样子。宿清焉木讷地去拾,想要拼凑完成。邪风猖狂地吹,将他手中的婚书碎片吹走。大红色的婚事碎片卷在雨雾中,滴着血,越来越多的鲜血染红了雨。宿清焉追着那片婚书碎片往前迈出一步,迈进虎口。汹涌的虎啸声忽然在一瞬间消失。雨只是雨,路、树和山也只是路、树和山。婚书没有淌血。宿清焉站在雨中,摊开手掌,看着手中的婚书碎片。他歪着头,若有所思地凝视许久。婚书上的字迹早就被大雨淋得模糊,一个字也看不清楚了。宿清焉低下头,将婚书碎片塞进口中。慢慢咀嚼,一点一点品味般尽数吞下。宿清焉抬起脸,苍白的脸上沾了些血迹,那是他手上的血。大雨浇着,很快将鲜血冲刷得干净。宿清焉歪着头,忽然诡异地笑了一下。“流峥?流峥——”梅姑冒雨追来, 远远看见儿子被夺了魄般立在大雨之中。梅姑心急如焚地跳下马,朝着儿子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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