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睿哲把手里的猫条拿出来,继续对沈郁说:“小猫饿了,我这里有零食,你可以喂给它吃。”说着,梁睿哲撕开了包装,试探着小心翼翼靠近沈郁,沈郁没再继续往后缩,他有些愣愣地重复,“猫猫,饿了吗。”梁睿哲立刻顺着他:“对,你跟它玩一天了,它肯定饿了的,如果你一天不吃东西也会饿对不对。”这么长时间的观察梁睿哲看出来了,沈郁是真的和正常人不一样,他猜测沈郁或许是受到了什么打击,心智和行为举止就像个懵懂无知的小孩子般单纯,于是他也像哄小孩一样循循善诱。这个办法很有用,沈郁脸上出现了一丝茫然和迟疑,他像是自问自答又重复了一遍,“猫猫,饿了。”梁睿哲:“嗯,我这里有吃的,你喂给它好不好?”他想通过猫和沈郁建立初步信任,他轻声朝沈郁走近,见沈郁没有排斥的反应,把手里的猫条让沈郁拿着,“像这样拿着。”沈郁有些犹豫,但总算没一开始那么抗拒了,他拿着猫条有些不知所措,好在橘猫闻到了猫条的味道,立刻凑过来舔食,沈郁也感受到了猫的确在吃东西,那个人没有骗他。 “不要抢我的宝宝。”沈郁这次没有抵抗梁睿哲,他第一次离沈郁这么近,梁睿赶紧哲趁热打铁。“你的脚受伤了,需要处理一下走路才不会疼。”他拿来绷带和消毒水,先让沈郁摸摸知道是什么东西,“这些是药和绷带,我帮你包扎一下好不好?”梁睿哲在仔细征询沈郁的意见。沈郁有些瑟缩,但没再拒绝,梁睿哲当是他默认了,他靠近沈郁身边,同沈郁一起坐在地上,握住他的脚踝放在自己膝盖,手指触碰到的皮肤很烫,他还在发烧。梁睿哲小心翼翼把他脚上的碎玻璃一点一点挑出来,“有点疼,你忍一下。”沈郁皮肤娇嫩,只见手感细腻的脚掌心被玻璃扎的很深,梁睿哲怕下手太重弄疼了他,全程都很谨慎细微,额头冒出了一层细密密的冷汗,好在碎玻璃并不是白色,扎在肉里也能清晰看到在什么位置,梁睿哲庆幸沈郁打碎的是彩色玻璃杯。有个玻璃扎的太深,他正用镊子小心往外夹,沈郁突然挣扎了一下,梁睿哲忙停下手上的动作,“弄疼了吗,对不起,我轻点。”沈郁抱着枕头,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显然是很疼,但他像是知道梁睿哲在帮自己,忍着疼没有抽回腿。梁睿哲一边帮他处理伤口一边跟他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他问沈郁:“我叫梁睿哲,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沈郁头埋在枕头里,听到这个问题苍白的脸上表情茫然了一下,然后他回答:“郁郁”“不记得全名吗?”
沈郁茫然地摇了摇头。“好了。”梁睿哲长舒了口气,把他的脚消完毒用纱布包起来,看到沈郁疼到发白的小脸,还有他过于瘦削的肩膀,不禁有些心疼。梁睿哲又去给沈郁冲了一杯退烧药,他把杯子放在床头,然后蹲在沈郁面前:“地上凉,你的脚现在还不能走路,把你抱到床上好吗。”沈郁没回答,如果不是听过他讲话,梁睿哲都要以为沈郁不会说话。见他没抗拒,梁睿哲便主动伸出胳膊要去抱他,谁知他刚碰到沈郁胳膊,他突然像触了电一样,立刻警惕起来往后缩了缩,将怀里的枕头抱的更紧了,他干裂的嘴唇动了动,沙哑的嗓子发出声音,“不要抢,我的宝宝。”梁睿哲愣了下,刚刚还不明白沈郁怎么突然又抗拒自己了,原来是怕他抢走怀里的“孩子”。这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沈郁的过去到底遭遇过什么。他安抚沈郁:“我不会抢你的孩子,你生病了,要吃药,不能再坐在地上。”沈郁理解了好一会梁睿哲的话,见梁睿哲真的没有抢走孩子的意图,可他也没有让梁睿哲抱,慢慢吞吞动了两下,竟是不顾脚上的伤,自己摸索着一瘸一拐爬到了床上,到床上第一件事就是把怀里的枕头很小心放在身边的被子里,用手拍了拍,给枕头盖上了被子。接着他朝着空气嘘了一声,往梁睿哲的反方向小声说:“宝宝睡着了。”梁睿哲心情有些复杂,幸好当时没把沈郁丢在救助站。他把床头柜的药端到沈郁手边,让他碰了碰,“药喝了才能快点好起来,不然会传染给宝宝的。”果然,梁睿哲这么一说,沈郁也不管药烫不烫,直接从梁睿哲手里拿过来,咕咚咕咚两口气喝完了。然后梁睿哲就看见沈郁漂亮的脸皱成了一团,嘴里含着最后一口拼命才咽下去,喝完很委屈很小声,还带了点埋怨,“苦”模样有些娇憨可爱,就好像在说你怎么不告诉我这个药这么苦,梁睿哲不由得心口一动。他皱巴的小脸看起来很好笑,梁睿哲差点没忍住,又觉得此刻笑出来很不合适,便从兜里掏出来一颗糖,剥了糖纸塞到沈郁瘪着的嘴里。沈郁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梁睿哲往自己嘴里塞了什么,等水果的甜味在嘴里化开,淡去了药的苦味后他才知道是糖。沈郁紧皱着的眉头舒展开了,他把糖换了一边,腮帮子微微鼓起。之后的相处沈郁似乎是对梁睿哲慢慢建立了信任,梁睿哲对沈郁很好,怕他眼睛看不见摔倒,就收起来家里容易碎的东西,还把容易磕伤的家具边边角角都用胶带包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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