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锦画是自己觉得有些冷,还是怕珠碧冷,将他又抱得更紧了一点:“我们这样的人,那里还会有退路可言……根本就是骗人的。”“不过你放心,我勉强还过得下去,姚老狗一时半会找不到人来替我们两个,南馆暂时离不开我,不会对我怎样的。”锦画啜泣了一口,“我只要还是一天红牌,就暗中保护你一天,你别怕。”珠碧咽了口唾沫,说:“不要做得太明显……只要我知你心记挂我,我就高兴……你要……保护好自己。”“锦画,我希望你有个好结局……”珠碧太痛了,痛得又昏昏欲睡,紧紧圈着他瘦细腰肢的手也渐渐松了,“不要……像我一样……”作者有话说:珠(摸头:曼曼要好好活着。菜(提刀:有点困难哦 白煮肉片“——你看啊,你看啊!”寂静的灵鹫宫,仙云轻软,一声凄厉的笑喝陡然爆开在安静的大殿中。一面巨大的水镜浮现在半空中,这面镜子原本不过是一旁池水里的一抔净水,被兰泽注入源源不断的法力而变得愈发巨大,不过片刻功夫便拔了几丈之高。镜子里映出的不是镜子前的景象,而是凡间。兰泽手下抓着的,是师父灵鹫的头发。他锁住了法力尽失的师父,逼得他跪在地上,紧抓他发丝的小臂青筋暴起,好似抓一把稻草般,将他摁在水镜前的景象前,破口大吼:“看——我让你看!”镜中的明珠走在长街上,被干干净净的路人指指点点,扒光衣裳百般殴打欺辱、谩骂折磨。干净的人们围追堵截,好似在对待一只阴沟里爬上来的臭老鼠。就好像,围着的这个人当真无恶不作,死有余辜。兰泽有意放大声音,镜中传来恶毒的谩骂、嘲笑、殴打之声,吵吵嚷嚷交杂在一起刺刮着耳膜,快要将灵鹫逼疯了。……“——你的上一个客人玩得这么花哟?给你多少钱啊?”“——搔。鸡!”“——勾引。男人的。贱畜!烂货!”“——不男不女的贱玩意儿,打死他!报官!”
“——骚,鸡怎么还穿着人的衣服啊——?”“——好!好!烧死他!火烧活鸡!哈哈哈哈哈!”……画面一转,镜中人不知是哭是笑,顶着一张均匀涂抹着屎尿、面粉、血液、臭鸡蛋液的滑稽脸庞,和一头被火烧得要光不光的鸡窝头,在长街上被人当皮球般踢来踢去。水镜中传来崩溃的嘶吼,破烂珠子在辩驳:“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是被逼的——我是被人拐卖的,是他们逼良为娼!!!”“我不想做男妓啊——!我不脏!我不脏!我不脏!”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路人不愿听一个男妓苍白的辩解,他们只愿意相信自己看见的,听见的,谁又会在真相是甚么。……兰泽有意将这些诛心之声越放越大,这些声音回荡在寂静的灵鹫宫大殿中,灵鹫本就法力尽失奄奄一息,再无法捏诀封闭五感,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捂住耳朵,可此举根本无济于事,那声音太大了,早已无孔不入。兰泽扯出这面传递着声画的水镜已经很久很久了,镜中明珠受辱的画面重复了一遍又一遍,他与他僵持了不知道多久,灵鹫却始终没有勇气睁开眼睛,直面眼前这一切。但没关系,他不肯看,兰泽就一直摁着他的头与他耗到底,横竖他如今法力尽失,再也不是自己的对手,再也不是当年那个眼睛也不眨就降下雷劫“维护天条”的始神。他心生了情爱,有了弱点,中了毒。他捂着耳朵闭着眼睛痛苦嘶吼,一颗心仿佛被硬生生剐成一片一片又投进滚油锅之中,炸得焦黑一片。他不敢睁眼,甚至为了那诛心摧肝的声音不再钻进耳朵里而痛苦嚎啕,试图将之掩盖。“懦夫!”兰泽亦是歇斯底里,实在看不起他如今所作所为,拽着他的头皮往云砖地上砸,砸出一片血来,“怎么不敢看了?啊!你不是心中只有是非吗?你不是无情无义吗!那你有何不敢看,不过就是一颗珠子,连人都不是,你抖甚么,你崩溃甚么!”“放过我,放过我……”灵鹫早已被折腾得崩溃一遍又一遍,徒弟却还是不肯放过他。“灵鹫帝君!”兰泽咬牙狠笑,“躲避是没有用的,你一刻不睁眼,我就在这里陪你一刻,这面水镜中的画面永远也不会停,我还可以给你看看,你宝贝的那颗珠子现下是甚么境况,我保证,没有最惨,只有更惨!”“月御的事,是师父错了——!”灵鹫哀哀悔恨,可太迟了,“师父对不起那头小狼,对不起他,对不起你!”“可我的珠子是无辜的……”灵鹫抖缩成一团,“他不应该成为你用来报复我的筹码啊!!!”“报复你?筹码?!”兰泽哼笑一声,辩驳道:“帝君这是哪里话?空口无凭又想诬赖我?害他变成这样的人又不是我,我充其量只是在当初的佛珠系绳上动了动手脚,睁大你的眼睛看看清楚,是谁在伤害他?是谁在欺辱他?!”“是我吗?是这些自以为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路人,是这些甚么真相都不了解便站在道德制高点咄咄逼人去死的愚民!你和他们没甚么不同,他们眼中只有脏与净,而你的心中,非黑即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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