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兄,瞧你眉开眼笑,想来发挥易是不错。”苏承不仅精神不错,甚至有些兴奋:“不瞒你说,考试有令妹的咖啡和压缩饼干相助,我觉得我超常发挥,说不定真能上榜哩!”“那当真要恭喜苏兄。”唐珺也有些激动,“来年咱们仍旧一起,去乾宫殿试!”苏承眼中泛起希冀,重重点头:“嗯!”两人正壮志凌云说着话,突然听见一道癫狂的声音;“考完了!考完了!终于他娘的考完了!”还未等回头看,就见一道身影急急从身边跑过,衣衫褴褛,长发凌乱,连鞋子都没穿,竟是赤脚而行。苏承呆愣愣道:“我只听说范进中举而疯,倒是从未见过刚考完就发疯的,那人是谁啊?”唐珺看清楚了:“是霍连。”“霍连?”听到这个名字,苏承“扑哧”笑了,“那我便理解了,头一场考试吃馊饭,第二场考试啃大饼,这最后一场如猪一般睡了整整三日,鼾声如雷,罪终于熬到头了,他怎能不激动地发疯。”考试时苏承就在霍连隔壁,隔壁有什么动静他听得一清二楚,唐珺写试题太过专心,因而什么都没听到。省试终于落下帷幕,不管发挥得怎么样,所有考生都是松下一口气,紧张多年的学习生涯,终于能在此刻放松一阵子,游长安城,逛东西市,悬着一颗心等待放榜日的到来。半月后,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长安贡院前,一张硕大的明黄皇榜赫然张贴在红墙上,一声“放皇榜喽”的高喝,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传遍长安城大街小巷。这是大事,没多久,贡院门前就围满了人,参加科考的书生居多,更有凑热闹的路人,以及替人跑腿看名次的孩童……不仅苏承、霍连和唐珺等小辈来了,连苏家主和霍家主也到场,可见对自家儿子的前程有多重视。“张择思,长安人士,榜上第十九!”“武端棋,淮扬人士,榜上第三十三!”“秦穆,济州人士,榜上第二十七!”“……”皇榜前被围得水泄不通,好多人挤不进去,里面的人便大声高喝,方面外面的人听到,可榜前又嘈杂一片,高喝的人多了,不仅什么都听不清,反而让现场更加嘈杂。唐珺站在外围,见苏承和苏家主来,上前一礼:“苏大人,苏兄。”苏承“嚯”了声:“唐兄弟,这么多人,看到你的名次了吗?”唐珺摇摇头:“尚未看到。”苏家主经常听苏承说起唐珺,国子监的考试唐珺总能名列前茅,连自家儿子跟着他,都收心敛性不少:“唐郎君不必着急,定会榜上有名。”
唐珺笑道:“承蒙苏大人信任,苏兄也定会如此。”就在这时,霍祈带着霍连走来,略一拱手,声音低沉道:“连苏大人都来了,可见对令郎的前程有多在意。”苏家主去看霍祈,自从霍才人被贬斥,这人的面庞就变得凌厉不少,也阴沉不少,像个戏文里阴测测的大反派。“霍大人不也来了?难道想在榜上找到令郎的名字?”霍家主继续反击:“听闻令郎时常逃学,不知这样的监生是否也能上榜?”苏家主毫不退让:“逃学也比欺男霸女得强,起码我儿人品端正。”一番交锋,两位世家家主谁不服谁,像极了在朝堂上争论政见时的一贯作风。霍连其实并不想和苏承相比,两人年龄相仿,又都是世家出身,比来比去,谁也比不赢谁,有什么好比的。他的目光落在唐珺身上,这乡巴佬今日穿了件还算像样的长袍,但和自己腰配香囊环佩相比,就显得太寒酸了,这样的人怎配娶雪儿?苏承懒得看见霍家父母,拉着唐珺往前挤:“唐兄,你的名字肯定在前面,咱们往前头找。”说着,还大声道:“前面的兄弟!麻烦看一下有没有唐珺的名字!”唐珺哭笑不得,他这位苏兄,还真是活泼开朗。榜前有人喊:“唐珺是吗?头名!一甲!”唐珺和苏承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瞧出惊喜,后者大声确认道:“一甲是唐珺吗?”前头有人喊;“唐珺,长安人士,头名,魁首!”声音太大,里三层外三层的人都能听见,纷纷看向唐珺,仔细瞧这中了省试一甲的人,长几个鼻子几个眼。霍连听到这句话,脸瞬间黑了,乡巴佬也能中一甲?他学问这么好吗?苏承从人群中挤出来,满脸兴奋:“阿耶,唐兄弟中了魁首,第一名!我就说唐兄弟学问了得,来年肯定能中进士,中状元哈哈哈!”他越说,霍连的脸色越黑,举人魁首中进士的概率很大,中状元的概率也不低,这么看来,唐珺还真有点能耐。“人家上榜高兴什么,你上榜了吗?”霍连阴阳怪气道。“中了中了!”恰在此时,人群中挤出一个监生,是苏承的同窗好友,万分激动道,“苏兄,没想到你也能上榜哈哈哈,我在榜上看到你的名字了,苏承,长安人士,第九十八!”苏承傻眼了,他个半吊子也能中举人?运气太好了吧?唐珺道:“苏兄这大半年收心念书,再加上在国子监得徐博士点拨多年,又道考试时超常发挥,中举也在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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