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尤离立刻准备跑路,犹豫了一下,抓起地上之人的脚踝,向着针杉的方向跑去。尤离速度极快,身法灵巧,很快便远离暴乱的中心地带,只是在马上就要离开针杉树林的外围时被背刺了一下。刚刚被尤离拔掉树针的针杉以一种令人咋舌的方式进行着报复,它蓄积全身的力量,远远地朝着尤离喷出一口灰色的粘液,宛如一口陈年老痰,那浓稠的质地,散发着又苦又腥的气味。这股令人作呕的气息不仅冲击着尤离的感官,更在黏腻的裹在他的身上。在吐完这口“老痰”之后,针杉仿佛为自己的杰作而得意,剧烈地颤动起来,仿佛在放声大笑,那份张狂与嚣张让人侧目。然而,就在笑声还未完全消散之际,针杉便开始枯萎,原本的光泽渐渐失去,生命的力量似乎也在这一刹那间流逝。尤离看着这一切,气恼的撇了撇嘴,这针杉要是不死他今天也要把它连根拔起,同时心中暗道,这针杉的心眼儿果真是细小如针尖。按照平时,尤离是能躲过去的,但是谁让他手里提着一个人呢,被喷了一个正着。尤离一脸的不高兴,皱着眉头向着他搭建在半山坳上的木屋跑去。回到木屋,尤离早已被身上的粘液折磨的异常暴躁,连口腹之欲都淡了不少,他随手将搭救的人仍在地上,快速的向木屋后面跑去,木屋后面有一片灌木丛,接近两米高,像天然的屏障,灌木丛后面有一汪清澈的池水。尤离快速扒光衣服,扒不下来的暴力扯碎,他跳进池水,用力的搓洗着。只是,废了半天功夫,白皙的皮肤揉搓的红通通一片,灰色粘液顽固的像胶水一样,半点没掉。“讨厌!”尤离用力的捶打池水,溅了满脸水花,配上浑身的粘液十分狼狈。一般情况下,针杉感受到了威胁会喷针,但是被尤离揍过之后,便很少主动向他喷针,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喷这种灰色粘液的针杉,许是在不知不觉中针杉也变异了。又搓洗了许久,直到头发打结,皮肤泡皱,身上的灰色粘液都没有洗掉多少,尤离烦躁的拍了拍水,垂头丧气的离开水池。回到木屋,只见刚刚仍在地上的人姿势别扭的趴在地上,毫无起伏,像个死人一般。不会……被他弄死了吧,尤离上前走了两步,蹲下,心虚又嫌弃的捅了捅这陌生又奇怪的人。要不是看在这人好香好香的份儿上,他才不会救他,只是现在这人身上也同样糊着一层灰色粘液,尤离对这人的好奇心大打折扣,食欲更是可有可无。似乎是被碰疼了,这人唔了一声,挣扎着扭了扭头,口鼻算是不再闷在地上了,出气顺畅许多。
秉持着对灰色粘液的深恶痛绝,尤离皱着鼻子,像来时那样,提着这人的腿,拽出木屋。不多会儿,只听噗通一声,人就被尤离扔进刚刚他泡澡的水池,洗洗应该还能要。天色已晚,尤离打着哈气,揉着溢出水汽的眼角向木屋走去。尤离向来自由散漫,整个谷底除了大猫好玩些,颜值不那么辣眼睛之外,别的其他怪物并没有多少吸引力,说来也奇怪,只要尤离不主动去招惹谷底的畸变生物,畸变生物从不会主动来招惹他。谷底常年黑雾弥漫,瘴气笼罩,外界的人称呼这里为深渊地坑,每次在外活动也总是下意识的远远躲开这里,这也就导致尤离可以肆意的睡上好久好久,直到他觉得想醒了,或者应该醒了才会醒来。尤离难得做了一个梦,梦里他似乎站在一个广场上,周围围着一圈人,这些人通通拥有一副丑陋而扭曲的嘴脸,他们指指点点,窸窸窣窣的说着什么,尤离难受的皱眉,挣扎着想离开,却怎么也动弹不得,似乎有无形的枷锁禁锢着他一般。猛地惊坐起,尤离捂了捂胸口,眼神惶惶,真是个好讨人厌的梦。抚了抚没什么反应的胸口,瞬间摸了一手粘液,这才猛地想起来他的洗澡池子里好像还泡着一个人,但愿还没死。来到水池旁,蹲在池边,尤离用脚尖碾碎探向自己脚踝的水鬼草,碧绿的池水好像变污了一些,这捡来的人倒是命大,除了人看着泡的浮囊了些,还有气,不过……尤离眯了眯眼,这人身上的粘液好像变薄了,身上的伤口也淡了许多,难道……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尤离跳进水里,在这人身上抠了抠,瞬间抠下一块粘着死皮的半干粘液,露出了下面光洁无痕的肌理,泡过水的灰色粘液居然能愈合伤口,而且还如此轻松的就抠掉了,尤离眼睛一亮,将自己整个人沉进了水中。……白青枫觉得自己睡了好久好久,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他痛呼一声,缓缓睁眼,撑着坐起,全身的骨头仿佛重组一般嘎巴作响,也好像许久不用的机械突然开机一样,他不适的皱着眉头环顾周围,脸色渐渐奇怪。足球场般大小的碧绿水池,周围一圈茂盛的灌木,荒野求生?真人秀?……亦或者是绑架勒索?一切都是陌生的,白青枫仔细的打量四周,不动声色的思索,怀疑,评估……从醒来他一直相对比较冷静,直到不经意间看到水中浮现一张浮肿的惨白人脸,整个人瞬间一个激灵,心脏漏跳一拍,低喝一声,砸了一拳,转身,迅速向后躲去。
18PO耽美